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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她都已经自行安排好了,夏景行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想想也觉得不错。索性当真应了下来,还逗她,“娘子就没想过要付我酬劳?”

  夏芍药大乐,连连向他保证:“我的就是你的,你我分什么彼此啊?”

  话虽如此,但夏景行每见她双眼亮晶晶瞧着自己,谄媚的都恨不得自己长出条尾巴来摇一摇讨好他,显然对他画画这项本领羡慕已极,便索性揪着她学画。

  夏芍药倒是也很喜欢画画,只没耐心白描,才画了一半就想填色,还嘀咕:“画画就是慢,不似我算帐一般,拨一拨算珠子帐目就清楚了。”

  夏景行逼着她慢慢的画,还将许多颜料都收了起来,不肯让她填色,“什么时候描的似模似样了,再填色也不迟。你这是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想着跑啊。”不怪听说画画学了两三次,都将先生气跑了,没一次成功的。

  小夫妻俩倒也十分相得。

  融洽的时光只持续到某一日,夏芍药无意之中在自己案头看到一本新书,随手翻来,但见画上纤毫毕现,竟然是男女从所未见之姿,这种平和终于被打破。

  她“啪”的一声合上书,面色酡红,整个人神色都不对了,简直似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一般,声色俱厉的审问贴身丫头:“这书是谁放在这里的?”恨不得立时将这书扔出去,只觉烫手。

  素娥还只当这是什么野话本子,“这是方才姑爷摆在案上的,说了谁都不让动的。若是什么不好的书,不如给奴婢去烧了倒好,省得姑娘看着不开心。”

  夏芍药只瞧一眼都差点晕过去,又哪里敢将这书交到素娥手上去。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似十分烦躁:“姑爷呢?”

  “他方才出去了,应该在家里吧,许是去前院书房了。”

  夏芍药咬牙,直恨不得将他揪了过来,问问清楚,可又实实问不出口,羞愤欲绝,心儿跳个不住,待得将丫环遣下去之后,抚了抚胸口,略微镇定一会,犹豫再三,又悄悄儿翻开了这书,待看得几眼,只觉整张脸都在发烫,又立时合了起来……

  当夜,自成亲以来被夏芍药客气以待的夏景行首次被赶出了卧房那张大床,偏他还促狭的追问:“娘子为何不让为夫上床?”

  夏芍药眼神躲躲闪闪,倒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般,都不敢与之对视,只发了狠:“你你……你以后就去回雪堂睡,别来我房里睡了!”

  夏景行哪里肯依,“我这是哪里得罪娘子了?”

  夏芍药明知他定然是故意将那书放在自己案头的,她看到了定然会翻,说了不让人动,却是交待丫头们不能胡乱翻看。有了这层认知,就更恼他了,“反正……反正你以后别在我房里睡。”

  夏景行颇为苦恼:“娘子不让为夫上床来睡,难道要为夫去护国寺陪爹爹吃素?”眼角眉梢却都漾着笑意,且对夏芍药的态度不以为意,见得她脸儿红透,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羞恼难堪,便不再逗他,自己去柜子里拿了床被子出来,在房里榻上铺了,倒头便睡。

  “娘子不让为夫上床,那我便在榻上睡着,你若再赶我,明儿我就去护国寺给爹爹做伴去。”

  简直……无赖行径!

  夏芍药拿他没办法,将床帐子放下来,躲在里面心跳如鼓,面颊作烧,拉过被子捂住脑袋,倒捂出一头的热汗来。

  往常与他并头而眠,倒觉不出什么来,这会儿忽一个人独眠,耳边还能听到他在榻上翻身,脑子里却有画面翻滚个不住,一时里羞一时里又好奇,直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问问清楚,这书上画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那上面配着诗,模模糊糊觉得……似乎理当如此,却又觉得羞耻难言,直翻来复去到了三更才睡去。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夏景行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去后花园打了趟拳,活动完筋骨回房,夏芍药就不见了。

  桌上摆着丰盛的早膳,素娥表情十分为难:“姑娘……姑娘说有事儿,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姑娘跟姑爷闹什么别扭,问了姑娘也不说,真是凭白让人担心。

  夏景行无语凝噎:他也不是豺狼虎豹,何必躲他躲的这般厉害呢?

  他哪里知道夏芍药心里的惊涛骇浪,是完全无处诉说的。

  家里倒是有老嬷嬷,可那都是粗使婆子,上夜的守门的厨下打杂的,园子里照看花木的,唯独没有贴身照顾她的。

  对着身边的丫头就更说不出口了,她在家里发号施令惯了的,这些丫头们自来只有听从的份儿,在她眼里这些丫头知道的还没她多呢。

  至于远在护国寺的夏南天……这等污人耳目的事情,就更不好拿出来问了。

  夏芍药一大早的也无处可去,坐着马车在街上瞎转悠,有那卖早点的铺子,这会儿摆出了芝麻胡饼,两边烤的焦黄,上面密密洒着芝麻,令丁香下去买两个来,隔壁就是豆腐脑儿,浇了肉酱洒了葱花,嫩黄翠绿,诱人的肉香,就着一碗豆腐脑儿吃了个芝麻胡饼,胃里充实了,心情似乎也从容了许多。

  再想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吓人的,他都没皮没脸敢将这类书拿到自己面前来了,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不摊开了来问?

  思来想去,还真只有夏景行一个人可问。

  只不过等马车到了夏家老宅子,她又改主意了,催促车夫:“还是去铺子里吧。”

  车夫这一大早就被夏芍药揪着起来满洛阳城的转悠,好不容易空着肚子到家门口了,还过门而不入,他倒是想问问:姑娘您这到底是要做甚折腾我啊?!

  府里守门的小厮远远看着马车回来了,还记着往内院传话,说是姑娘回来了,等夏景行从思萱堂一路出来,到得府门口,哪里还有夏芍药的影子?

  跑腿的小厮这会儿面红耳赤,脑袋都恨不得垂到地下去,讷讷不成言:“小的……小的确实看见府里的马车回来了嘛,丁香姐姐还坐在车辕上呢。怎么一眨眼,就又不见了呢?”他也不过往二门上传了一回话,就不见了府里马车的影子。

  姑娘待姑爷多郑重,夏府里有眼睛的都能瞧得见。别家的赘婿会遭下人白眼,就算是外面提起改了姓的赘婿,那多半也是看不起的,但夏府这些仆人可不敢对夏景行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之处。

  夏景行板着一张脸在小厮的胆颤心惊中往回走,过了二门才可见压下去的唇角弯了上来,显是在忍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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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倒不必何娉婷盯着,铺子才开,夏芍药就上了门,“我今儿是来蹭点心吃的。”

  何娉婷:“……”

  等到点心上了桌,夏芍药果真埋头吃起点心来,一盘子红豆糯米糕,一盘子桂花糕,她足足吃了一半儿。丫头上得茶来,她还要嫌弃,“你这什么茶?居然是陈的!”

  何娉婷:“……”

  这种氛围,让她怎么解释那日丢脸的事情?

  实在不合适拉家长,而夏芍药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同她寒喧,坐在何家铺子二楼的雅间,窗户正对着夏家的铺子,她的目光便一直盯着自家门口,看偶尔有零星客人进进出出,伙计们客客气气将人迎了进去,又客客气气送了出来。

  间或有人买两盆还未结苞的芍药,伙计们替客人抱了出来,送到车上。

  她以前就好坐在茶楼里看自己家铺子里的动静,有时候安安静静坐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