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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第七章 (1)

侍者忙答道:“护法大人还不知道吧,上回您离开冥界之后,冥尊回来过一次,不过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她离开前,还封了您做了冥界的护法呢,小的先在这儿恭喜护法大人了。”

追风使闻言点点头,瞧着侍者一副谄媚的嘴脸,心中顿生反感,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侍者察言观色,见此刻追风使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的神情,忙恭敬的行礼,答道:“是。”说完便拿着扫把朝前去了。

这件事情倒让追风使有些疑惑,他离开幽冥台后,反复思量:“冥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是知道了之前他在凡界豢养血灵的事情?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她将自己封为冥界护法,用意何在?”

世间之事,有因才有果,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总觉得最近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而且不会是小事。

他想了一瞬,疾步回了自己的住处。

进去后便瞧见之前他胡乱扔在地上的佩剑,上前将它捡了起来,剑上的血迹仍在,追风使想起之前离开昆仑山时,将卿珩刺伤,也不知道卿珩的伤好些了没有,她现在又怎么样了

他回身望着门外面的侍者,蹙了蹙眉,又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先将他们支开,便走到门前对着外面如同立柱一般站着的侍者说道:“我有些乏了,要歇息一会,你们两个在这,怕会吵着我,先回去吧。”

两个玄衣侍者闻言,相互对望一眼之后,一齐拱手说道:“小的领命。”说完之后,有序退下。

追风使望着两人彻底离去,才赶忙回身将自己的房门拉上。

他找了两件干净的衣裳换上,随即走到榻前,拉开被子,又将床榻弄得乱糟糟的,随后便施了术法,遁身离开了冥界。

好在冥尊已经将冥河解禁,他从冥界出来时,也没有费什么工夫。

两个时辰后,追风使出现在了頵羝山上,他小心翼翼的隐去自己身上的气息后,有些犹疑的朝着凌晖殿走去。

路过山前的扶桑树时,追风使不由自主的再次停下了步子。

他抬着脑袋,仰头望着深入云端的扶桑树顶,想起了当日与卿珩坐在树顶的情形,不由的笑了一笑。

周围不乏有别的神仙过来,站在扶桑树前,双手合十祈祷,脸上皆是如出一辙的恭敬虔诚。

追风使在树下站了一会,抬腿向凌晖殿的方向走去,瞥到从凌晖殿中出来的一抹青色的身影时,连忙转过身去。

他心中想着往前走,可脚下的步子却是始终挪不开,只好僵在原地。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没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卿珩时,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也许现下叫他面对卿珩,他会抬不起头来,亏心事果然不能多做。

追风使的担心却有些多余了,从凌晖殿中出来的卿珩,本就恍恍惚惚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松了口气,转身后瞧着卿珩,待她走的远了,才远远的跟在了身后。

卿珩手中提着个半大的包袱,走了一路,却连头都没抬一下,路上遇见的神仙们向她行礼,她也爱搭不理的。

他小心翼翼的跟着卿珩,见卿珩到了旸谷的丘台便停下了脚步,也不敢离得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便在离丘台远一点的地方找了棵粗壮的树,躲在了后面。

他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衣角往里收了收,慢慢的探出头去。

旸谷今日有些风,旸谷畔的竹林随风摇动,磨出一阵沙沙的声音来,因与丘台有些距离,中间又夹杂了些风声,此时卿珩说什么,追风使听得并不真切。

他望着卿珩手臂上包扎的伤处,心中十分愧疚,又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失神,缓缓转过身来,无力的靠在了树上。

良久,追风使听得周围风声小了,轻轻的转过身去,瞥见丘台上半个影子也没有,知道卿珩已经离开,才缓缓走了出来。

他心情有些沉重,半晌后才挪动步子,缓缓的走向丘台,望见丘台上新添的一个小土丘与旁边立着的石头时,他愣了一愣。

或许他觉得石头上面写着的字,于他来说有些刺眼,他迅速的瞧了一眼石上的字,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杵在那里良久,一直垂着头,脑袋像是有千斤重,抬不起来似的。他站在那里,心中想了许多,想到生活了三万多年的冥界,想到了这世上还与他息息相关的人,还有卿珩。

他审视着自己过去的人生,出生在魔界,算是他人生一个很不好的开始:他一出生没多久,魔界便经历了足以让他们灭族的战火,不过,很庆幸,他没有死在魔界,也没有留在魔界经受魔界战败后的大乱。

一个冷冰冰的神仙,在瞧见襁褓中的他之后,动了此生唯一一次恻隐之心,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府邸,收做了义子,他或许总算是远离了灾难,从今以后向着平静与幸福而去。

可事实并非如此,义父在他五百岁的时候,与神界的其他神仙们起了矛盾,最终叛离了神族,带着他与族人来了这阴冷的冥界,他也莫名其妙的成了冥界大祭司的儿子。

他不知道他们以后都要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不喜欢冥界,冥界很冷,不同于他们在北海的府邸,那里没有阳光,千万年间都是黑夜,起初,他很害怕,但后来,他不敢再对任何人说出害怕这两个字。

刚来冥界的时候,他因为害怕,便哭着去找义父,说自己要回去。

义父见他的样子,十分的生气,说一个男子,动不动便哭哭啼啼的,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话才刚说完,义父便将他拎起来,扔到了寒冷刺骨的冥河中。

他惊慌失措,惊恐万分。

一个五百岁的孩子,突然之间遭遇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给吓傻了,此时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