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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别故果真如他想的那样没忍心,给自己拿掉了衣服上的碎发。

  可人是会贪心的,在江别故问好点了吗的时候,容错就想看看如果自己没好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不会做什么,他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江别故让自己冲澡的准备。

  但江别故似乎也忘了还有冲澡这个选项,所以才会说:衣服撩起来。

  而容错明知道今天的小玩笑够了,不宜再多了,却还是听话了,撩起来了。

  但,江别故却好像后悔了。

  容错也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做的,他和江别故之间不适合急切的,得慢慢的来,温水煮青蛙的来,他笑了笑,准备把衣服放下来,说自己去洗个澡,但在放下的前一秒,带着一丝凉意的指尖就碰触到了自己的后背。

  容错没想到,以至于感受到微凉的那一刻,整个后背都下意识的绷直了,像张拉满弦的弓。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幻觉,可下一秒微凉的触感又一次在后背出现,他绷直的后背比之前还要更直了一些。

  容错说不出话来,但他的反应江别故却是全然的看在眼里的,之前那点因为容错调戏自己的不好意思突然的就没有了,甚至找到了反击回去的方式,在又一次伸手拿掉容错后背上的头发时,江别故出声问他:

  绷这么紧做什么?是害羞?不好意思?还是敏感啊?

  容错猛地回头看江别故,江别故也看着他,脸上带了点挑衅,还微微的挑了挑眉,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江别故,让容错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自己不去对他做点什么,以至于他狼狈的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一步,到了一个江别故手臂碰触不到的安全地方,放下了衣服。

  我,我去冲个澡。

  冲澡能不痒吗?江别故的手肘放在扶手上,食指和中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看他,脸上有点轻佻的笑容让容错招架不住,但江别故却还是不打算放过他,说:要不,我再帮你挑挑?

  容错迈开的脚步因为江别故的这句话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

  那眼神中包含的意思让江别故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他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他后悔了。

  两人对峙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江别故率先受不住,准备错开视线出声让他离开的时候,容错脸颊两侧的咬合肌却动了动,像是下定了决定般的开口,问他:

  哥,我要是现在转过身往你身边走,你受不受得住?

  第70章

  这不是受住受不住的问题。

  而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两个人的状态多少都有点失控,不适合再在一起待着了。

  容错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江别故错开视线看电脑之后也快速迈步离开了, 空气里都是易燃易爆的恐怖因子, 再多看江别故一秒, 都能擦出火花,点爆了书房。

  他除了离开,没有别的出路。

  察觉到容错已经离开了书房, 江别故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其实不清醒的又怎么会是容错一个?自己不也是纵着,陪他闹吗?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会因为容错对自己的调戏,做出这样幼稚的反击来。

  跟一个小孩儿这么较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是说,在江别故不知道的时间里, 他早就不把容错当小孩儿看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自从自己受伤之后,自己和容错之间,容错已经变成了强势的一方,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自己彻底改变对容错的看法也不是不可能。

  但改变关系代表什么?又会给彼此带来怎样的变化, 江别故却暂时不愿意去想,所以强迫自己收了神, 看向了电脑,准备处理最后的一点公事。

  他的左手臂虽然还是不能用力,但是左手指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了,比如说用电脑打字什么的,可手指放在键盘上才落下两个字母就又停下了, 不是不舒服,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是江别故在刚才的那一瞬,似乎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和上一次听到冰雹落下来砸在窗户上的声音一样,只是一瞬,但却听到了。

  原本以为上一次听到是幻觉,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想这回事,却没想到所谓幻觉也可以出现两次。

  只是出现两次的,还能是幻觉吗?

  江别故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立刻又敲下了几个字母,但结局却是和上次一样的,除了刚开始那清脆的两声之外,之后便又归于一片死寂了。

  江别故没有像上次一样试了一次又一次,在试过一次确定自己听不到之后就没有再动了,静默了许久,又开始工作,但到底也没有沉下来心。

  看着自己的手指发起了呆。

  上次的指尖吻,这次的肌肤碰触,好像和容错每一次亲密接触后都会有类似的幻觉发生,这是什么原理?

  江别故这边心思不稳的想东想西,卧室里的容错也没好到哪里去,两者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心理上的,一个却是身体上的。

  容错原本真的只是想冲一个澡完事儿的,要不是江别故最后撩自己的那两句,容错一定不会有别的邪念。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想着江别故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说的那些话,再垂眸看看某处,好像冲澡也拯救不了了。

  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够缓解了。

  等缓解完了,容错被豆芽叼走的理智也一并回来了,意识到刚才和江别故说的话,开的玩笑,似乎有些过火了,没什么后悔和不应该的,自己对他就是这个心思,从重新回来他身边,容错就没想过再遮掩什么。

  但不遮掩,也要分时候,江别故还没有从失去纪眠的痛苦中走出来,自己这么没有界限的跟他开玩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反感,纵然两人之间容错偶尔也说两句调笑的话,可到底是拿捏着分寸的。

  这一次却是脑子在嘴巴后面跟着跑了。

  清醒过来的容错有些担心江别故的状态,便去了书房。

  丁程已经来了,正和江别故在说什么,见到容错出现,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卧在江别故脚边的豆芽就蹿了出来冲着容错叫,像是再怪他刚才把它关在了阳台。

  丁程见此笑了笑:

  我来的时候豆芽都叫疯了,你在洗澡我就把它放出来了,惹你了?

  容错的注意力不在丁程的话上,也不在豆芽对自己的不满,他的目光是看着江别故的,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比如说是不是生气了?可生没生气容错没看出来,反而觉得江别故也是想要在自己脸上瞧出什么的,带着明显的探究。

  丁程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淡淡一笑,哄着豆芽出去了。

  豆芽不太想,还想跟容错理论,但容错明显不太想搭理它,虽然还是听话的跟着丁程往外走了,但到底气不过,都走过了容错身边,又转头扑在了容错的后背上。

  容错怎么可能想到这狗崽子会来这么一招?将自己扑了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板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回头找它算账的时候,豆芽却好像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拔腿就跑了,自己跑去阳台躲起来了。

  丁程没忍住笑了下: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豆芽。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容错才缓缓收起了收拾豆芽的心思,看向了江别故,江别故还在看着他,但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探究的神色,只是看着,没笑意,但也没冷漠。

  容错有些慌,直接拿豆芽开刀:豆芽越来越过分了。

  江别故看到这句话,这才勾唇笑了声:不是跟你学的吗?

  容错看着江别故没说话,江别故静默几秒又说了句:

  刚才不是挺敢吗?现在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