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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2 / 2)

  “这两年,陆续记到长房名下的有三房四房和七房的三位小郎君。月中都修了族谱,这三人改记回各房名下去了。原先长房的部曲和家奴,都被遣散了,听说孟三郎要带人回京见大郎,倒回来了二十多个。只是,中岩书院的事还没能办成。”高似抬了抬眼。

  苏瞻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信:“眉州之难治,不在于民风彪悍,而在于士绅之家皆有律法之书,这州官糊涂,倒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你跟孟三说,我已经写了信给岳丈,王七郎不日就会将书院的地契信物一概交给他。”

  高似一愣:“是,相公。因已登记了绝户,长房的财物田地,分为三份,两份充公缴上州衙,先夫人所得的那一份,名下田产不足四千亩,财物只余八千贯了。”

  苏瞻头也不抬:“甚好,九娘生前给了王氏三千亩良田做祭田,这些祭田可还在宗族家庙名下?”

  高似摇头:“并无。都分在各房名下了。”

  苏瞻扔下手中的笔:“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祭田永免赋税,是一族兴旺之根本。他们却只看得见眼前小利,难怪当年岳父大人坚决辞去族长一职,青神王氏从此休矣。我苏氏一族和王氏百年相交,也可止于此了。”

  高似沉默片刻才问:“今日后院里的事?”

  苏瞻摇摇头:“大郎是个聪明的,未免想得太多了些。十七娘虽有私心,却决不至于对九娘下手。何况当年有你盯着呢。只是这孩子稍后恐怕要搬去孟家住了。我让孟三去处理长房的事,他们也就知道了我的意思。就算十七娘嫁给了我,我也还是长房的女婿。也好让青神王氏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我的确很不高兴。”他顿了顿才略带苦涩地问:“阿似,昔日九娘笑我无识人之明,易轻信他人。张子厚也好,王氏一族也罢,我这些年难得有失误之处,一有失误,却牵连甚广,甚憾。”

  高似沉默了半晌,才笑着说:“先夫人目光如炬,小的深为敬佩。相公当年也是为了大郎着想,毕竟青神王氏是大郎的外家。这绝户,几近出族,哪有没有外家的郎君能在朝为官的呢?只一个孝道,就说不过去了。”

  苏瞻苦笑着,片刻后才又想起问:“钱五回来了没有?泉州的事查得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本文绝户的继承方法,按照《宋刑统户绝资产》来,若无兄弟,在室女可以全部继承家产,出嫁女可以和兄弟同分财产(比例比较小,有个一千贯以上和一千贯以下的区别。)但如果是绝户,只有出嫁女,那么超过一千贯的财产,政府要收掉三分之二。所以为了避免家族财产的流失,像文中王氏一族,采取不申报绝户、族谱上记载男丁到长房,都是为了保住财产不被官府缴收。像九娘爹爹这样,不肯过继孩子到长房名下,就意味着选择了绝户。

  今日赠送两百字。

  第41章

  晚春的夜里,残红处处。苏昉到了父亲的书房外,知道高似在里面回话,便走下庑廊,在院子中的树下站定了。

  高似正在回禀泉州的事。

  “钱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那位香药案的万事通,在泉州和市舶司的几位大人打得火热,领了公凭,造了十多艘多桅木兰舟,做起了海商,往返于大食、占城、三佛齐等地,获利颇丰。那位阮氏的哥哥,跟着木兰舟,听说这几年都在海上,并未回到泉州。只是他家船坞着实厉害,竟然能从泉州的抵挡所,借了三十万贯造船,却无需利钱。钱五查了一个月,才发现他家的总账房每个月都要去仙游的解库查账,那家解库——”

  苏瞻意味深长地问:“福建仙游?”

  高似点了点头:“是,这家解库的东家,钱五查出来,正是仙游蔡家的。按辈分,是蔡相的堂叔父。小的们推断,这位万事通,怕也成了蔡相在泉州的钱袋子。”

  苏瞻的手指点了点书案:“他从抵挡所不花分毫,挪了国库三十万贯,又是造船又是海贸,又在解库生息。可谓一举三得。对了,张子厚,也是福建人,他和这事可有关联?”

  高似摇了摇头:“未有发现。”

  苏瞻想了想:“这张子厚今年行事,颇出我意料。他竟然放弃了门下省,跑去枢密院做一个五品中侍大夫。”

  高似道:“张大人并不得陈太尉重用。上回他带了部曲去陈府负荆请罪,在枢密院倒成了笑话。”

  苏瞻摇头:“还是要看着他,张子厚行事,不会如此浮躁。”

  高似点头应了,行礼退了出去。

  苏昉在院子里回过身来,朝高似点了点头。高似犹豫了片刻,下了庑廊,行了一礼:“大郎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