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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和她的前道侣们第7节(2 / 2)


  “慕师侄,是这样吗?”温岂嘴上还在询问,但从他对慕凌的称呼中便能看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自然不是,在我搬出回雪峰的那一日,我就已经将和离书给他了。”慕凌淡淡的笑着,面上没有半点尴尬或是难堪的神色,“这件事,翠竹峰的晏无师妹也可以作证。”

  “虽说一般而言道侣和离要举行解除婚契的仪式,但在场的几位也都知道,我和温从雪结契的时候也没办过什么仪式,不过是在师尊和师兄的见证下,结下盟契罢了。如今我师尊和师兄都不在淬吾峰,自然也不需要再大操大办什么解契仪式。”

  她与温从雪结为道侣时,温从雪什么都没有,身上的一切几乎都是她和凌霄子给的,自然也给不了她什么盛大的结契仪式。凌霄子倒是想过要大操大办热闹一下,不过慕凌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结契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况且温从雪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很在意温家对他的态度,若是真办了酒席,在当时的情况下温家的人来或是不来,都只会让温从雪心里不舒服罢了,就只请了些朋友一起喝了个酒做个见证便就结了。

  “阿凌,这件事我和你回去再说,不要因为一时气氛就闹到伯父面前来。”当着温岂的面,温从雪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压低嗓子,劝阻慕凌道。

  “不必了,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了。”慕凌笑着望向温岂,“想必温师叔和温家长老也会赞成的。”

  温家这边一直想给温从雪找个适宜生育的女子,现在她主动让贤,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更何况在他们眼中生死咒无法可解,即便温从雪和慕凌和离了,他们这个温家的继承人,一样能利用慕凌的灵力继续突破成长。二人和离一事,在温家任何一个人眼中,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怎么可能会反对?

  至于说慕凌这样身上绑着生死咒的姑娘,以后会如何,是不是会因为生死咒影响境界的晋升,那就不是他们想管的事了。

  只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的。

  温岂很是体面地开口道:“若是慕师侄已经决定了,那作为长辈,我和温家自然是尊重你的意思的。你这些年为从雪做的,我们温家也记在心里,你需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当然这话,温岂也只是客气一下。以他对慕凌不算很深的了解,这姑娘之前对他侄子用情那么深,甚至不惜用生死咒保住温从雪的命,现在却因为一个江晚月就提出要和离,足见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这种性格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拉得下脸来要温家的补偿?

  不想慕凌却弯了弯眉眼,笑道:“既然温师叔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想要的补偿晚一些我会列了单子,叫人送到师叔的手上。现在我们还是先把我之前放在从雪这儿的东西清算一下,没道理都和离了,堂堂温家少主还要用前道侣留下的东西,传出去可不好听,您说是吧,温师叔。”

  说着,慕凌就在温岂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甩出一张长长的单子道:“大约就是这些了,至于以前我给从雪的丹药和衣物这些消耗品我也不计较了,毕竟道侣一场,就算了吧。”

  第9章

  厅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忽然凝固,唯有慕凌甩出的单子纸张抖落的声音。

  一旁的奉茶童子垂着脑袋,被温岂周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出的气场压的小腿直打颤。就连何叶叶的面色也不是太好,化神期的威势即便何叶叶已经到了元婴中后期,依旧因隐隐压力而感到不适。

  “啪”年染手中的茶盅不重不轻地叩到了茶几之上,众人登时感到身上一轻。

  温岂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端起手中的茶盏,低头喝茶,握着茶盏的手指却轻抽了一下。一阵被压制到难以喘息的麻痛慢慢从身上褪去,温岂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掩住自己即将奔溃的面色,他没有想到失了主人的残破剑灵,竟然还有这般强悍的实力。

  而慕凌这位淬吾峰的小师姐,因为坐在年染的身侧,自始至终没有受到这两个大能暗地里斗法的波及,待二人都撤了身上的放出的威压之后,她才举起茶浅呷了一口。微微扬起眉询问温岂道:“对于我这样的安排,温师叔没有什么意见吧?毕竟我与从雪不同,没有温家这样的大家大族可以依靠,自然是要多精打细算一些。想必温师叔也能理解。”

  “咳咳。”温岂僵着张脸清了一下嗓子,扫一眼捧着茶做眼观鼻鼻观心状的何叶叶,在继续做高冷长辈状的年染身上留了一瞬,吸了吸气道,“既然慕师侄都已经想好了,我这个做长辈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你和从雪商量着解决就是了。”

  “也没什么可商量的,反正单子我都列好了,若是温师叔没有别的要说的,我今日就把东西都算清楚了带走,也免得下次还要再来打扰。”慕凌笑道。

  还有下次?

  温岂面色一沉,忙瞥了温从雪一眼道,“从雪,你现在就和慕师侄去你那儿把东西,都算清楚了吧。”

  “那我就先谢过师叔了。”慕凌笑道,“至于师叔答应我的补偿,我明日便叫人将单子送过来。”

  温岂有下意识地看了看一直不开口的年染,咬着牙,硬是扯出个笑应了声:“好。”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长辈,看着自家小辈和别人家要东西,也不知道出言替小辈推辞一下!眼皮子可真够浅!”温岂心里嘀咕着,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客气的样子,对何叶叶和年染道,“喝茶。”

  “哦,对了。”才站起身要和温从雪离开的慕凌,突然又道,“还有咱们淬吾峰的库房钥匙还在温师弟的身上呢,温师弟能现在去取来交还给年染师叔吗?虽说大家是同宗,若是碧纱峰真的沦落到连弟子的丹药都供给不上的地步,从咱们库房调些丹药接济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温师弟,你毕竟不是掌峰师兄,也没有得到师兄和年师叔的许可,如此随意的拿走钥匙,私开库房,却也坏了规矩。”

  “阿凌!”温从雪没有想到慕凌回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个,一直压抑着情绪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

  “怎么,我有什么说的不对吗?”慕凌笑吟吟地看向温岂,“温师叔,您说呢?”

  温岂作为一门峰主,平素最是在意脸面,听到慕凌说“沦落”“接济”时,一股火气已经压到了心口上。况且眼下还有何叶叶和年染在旁看着,他才暗暗地吃了年染的亏,总不能再在明面上丢了脸面。见温从雪还想争辩,温岂立刻沉下面孔道:“不知丢人的东西,还不去把钥匙拿出来!”

  “伯……是。”温从雪本想为自己辩驳,但一对上温岂不耐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伯父的想法,便只好将话都咽了回去。

  温从雪心里清楚,他调用淬吾峰丹药的事,他这个伯父并非一无所知。只不过这件事对碧纱峰有好处,他这个伯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现在事情损害到了温岂作为一峰之主的颜面,温岂就用这样的态度撇清关系。

  不管是温家,还是他这个所谓的亲伯父,本就都是靠不住的,他能倚靠的就只有他自己,还有……

  温从雪默默望了一眼慕凌,双手捏紧又松开,从储物袋中拿出淬吾峰的库房钥匙,转变了自己的态度,毕恭毕敬地用双手递到年染面前道:“年师叔,钥匙。这件事,是我擅做主张,瞒了伯父,也瞒了阿……小师姐,望年师叔原谅。”

  年染接过钥匙,用鼻孔哼了一声,当是应过了。

  慕凌见温从雪交了钥匙,便笑着对温从雪道:“那我们也去我们之间的帐清一清吧。”

  慕凌长着一张夭桃秾李的面容,眼角眉梢都如被画笔细细描摹过一般,舒展眉眼笑起来,浓墨艳彩的夺人眼球。

  温从雪愣了下,须臾之后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敛目道了声好,便带着慕凌和姜昭出了前厅。

  “阿凌,你真的要这样吗?”走了穿堂,走到后院无人处,温从雪才开口问道。

  “都到了今日了,温师弟怎么还在问这样的傻话?”慕凌嘴角勾着,神色看着依旧是一贯的温和随意。

  但温从雪却能知道,她脸上的笑意不过是常年来的习惯,哪怕现在她面前的是个刚入门还未炼气的小弟子,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并无任何特殊的。

  “阿凌。”温从雪上前两步,侧身挡在她的前面,“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人。”

  “温师弟,既然你我都和离了,你心里有谁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慕凌抬眸望了望回廊外的天色道,“我今日就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的,你要是再这样纠缠磨叽,我也不介意去请温峰主过来,当着他的面算。”

  “你……阿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温从雪心中有气,但又隐隐感到一阵无措。从前慕凌总是让着他的,很多事甚至不需要他开口,她便先做了,从来不会让他为难。而现在他想要放下身段来哄她,可她却是这般油盐不进。

  慕凌侧了下身子,用手挡开温从雪靠近的身躯:“我从来就是这个样子,是温师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她微微偏过头看温从雪一眼:“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女菩萨,舍了己身也要渡人。”她说着,就拿出一条巾子擦了擦自己方才碰到了温从雪的手,葱白的指尖捏着帕子丢在他的面前,她朱唇亲启:“脏。”

  绢白的帕子从他眼前落下,在落地前辈灵力化为齑粉。

  温从雪一时愣在原地,这么多年来害怕的感觉,第一次压过了心虚和愤怒。他想起了那些被噩梦缠身的夜晚,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双手会紧紧握着他的手,守候在他的身边。

  “阿凌!”回过神的温从雪,追赶的脚步几乎离地,但走在前面的人,却没有如从前一般停下身回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