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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顾若清早已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垮了。

  季茗只是强撑自己,那双充满仇视的双眸,填满了憎恨和厌恶。

  你爸爸欠下上百万的赌债,你知道他对自己长得貌美如花的女儿起了什么心思吗?要不是我安排人保护小陌,你会被他毁掉,所以小陌变相救了你,这也算我们家回馈给你为她付出的真心。

  你安排了他假死?季茗猛拍额头,回想季华明葬礼的场景,家里亲戚当时说法不一,有人说他自杀了,有人说他被洪水卷走淹死了,尸体都没有找到,丧礼很草率,季茗只是回去看了一眼,尽了最后的孝道。

  假死这种馊主意我可想不出来,但这是躲债的唯一方式,那些民间高利贷本来是要找到你们三的,被我给压下来了,违法的事他们不敢大张旗鼓。所以他也算因祸得福,后来我把他安排给了一个朋友,后续的事我也只看了个结果。我说过我不想撕破脸做这种要挟的事,但请你理解一个当父亲的心,我不能接受我女儿是同性恋,今天我卑鄙也好,龌龊也罢,手段我用了,只看你应不应我的要求。

  您做这件事当真不符身份。季茗咬牙切齿弟说。

  凌为详瞥向顾若清,说道:你意思是我不该办他,应该任由他这个侵犯小姨子,家暴女儿和老婆的人渣继续犯浑?

  闭嘴,你闭嘴!!顾若清歇斯底里地吼出,因为用力过猛,脖间青筋暴露,她痛苦难耐,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上,伤口像被人撒了把盐,疼到内脏爆裂。

  她感觉有许多脏东西,有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到身上,她闷声落泪,拼命地拨弄衣服、头发、口鼻...

  若清,没事,别乱动。季茗扣住她双手,愤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只要你答应我,他日我女儿出嫁之日就是你父亲进牢狱之时,要不然我这条链子恐怕是拴不住这只恶魔了。这个交易,你很划算,做不做?现在就给我答案。凌为详充满侵略性的话,让季茗心如刀绞。

  她抱着几近失控的顾若清,情绪濒临崩溃。她想起了自己被打,妈妈被打,顾若清被欺负。

  她们用了好多年才慢慢忘却,三人谁也不提及这个人,她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平静和平衡,一朝崩塌。

  好!好!好!季茗连续回答了三个好,最后无力地说:我答应你。说出这四个字时,她已是满眼泪水。

  这倔强的表情,无奈的眼泪,崩溃的神态让凌为详有那么片刻的不忍,可为了女儿,他愿意做一次恶人。

  放心吧,只要你做到,我不会让你们被他骚扰的。

  留下这句话,他走了。

  像一阵滔天巨浪,在季茗和顾若清心底翻涌着。

  两个惊慌失措的人儿紧紧相拥,顾若清闷声落泪:我摆脱不了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对不起阿茗。

  别这么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若清,别这么说。季茗紧紧抱着纤瘦的她,心痛难当,曾经那刺眼的一幕,在心底生根发芽,怎么都除不去。

  顾若清在季茗怀里哭累了,情绪渐渐趋于平静,她呆若木鸡,绝望至极,阿茗,我这个肮脏的躯壳,永远都洗不干净了,我一辈子会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我该怎么办?我不敢跟人走近,怕别人的触碰,更怕别人对我用情,哪怕眼神稍有热情,我都会逃避。说这话时,顾若清莫名地想起程斯言。

  别这么说,他没有得逞不是吗?你还是你,还是完整的你,别担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还有妈妈,我们离开这,好吗?

  顾若清只是点头,除了点头,她一句话说不出。

  我送你去楼上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我来安排,等你心情好些出国走走,客栈的转让和搬家事宜我都会处理好,若清,你和妈妈是我最亲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

  可是你和凌陌...季茗心头一痛,涩然一笑:我跟她可能注定无缘,就这样吧,我没能力战胜现实,我累了。

  她累了,她认输了,她败给了命运。

  她不敢拿妈妈和顾若清去赌,去抵抗,季华明摧毁了三个女人的一生。她只求余生,安然度过,至于感情,那是奢望。

  只是想对凌陌说声对不起,这次,她又要做那个先转身的人了。

  想要,没资格,想爱,不敢。

  这就是她苦涩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好少啊,没动力更文了,亲亲们!!

  小姨的阴影就是这个,所以后妈那边也挺难的,至于其他,慢慢交待叭

  大家周末愉快

  第37章 不想要的答案

  那年, 季茗八岁,顾若清十七。

  暑假,正值农忙, 山里的梯形秧田, 俯瞰而去, 宛如绿意撒满大地。季茗踏在田埂上,哼着小调, 迎着夏风,在烈阳下向家的方向奔去。

  夏时收麦, 秋收水稻,每当丰收的季节,村里人脸上总会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季若敏在秧田里施肥, 季茗回家帮她取水解渴,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小姨顾若清奇怪的呼喊。

  那声音时大时小, 好似被人捂着嘴巴,透着从未有过的惊恐。

  透过门缝, 季茗看到了爸爸季华明的背影,他把小姨按在炕上, 好像在撕扯她的衣服。

  季茗心头一慌,没有看懂他在做什么, 但知道若清受到了伤害。

  因为她在哭,一直在叫:姐夫不要,姐夫不可以, 求你。

  季茗急中生智,在堂屋倒了碗热水,悄悄推门, 直接往季华明后背泼去。

  啊啊啊。季华明只穿了件汗衫,被烫得嗷嗷叫,也浇灭了他禽兽般的欲念,顾若清趁机起来,把被扒开的校服衬衫扣紧。

  季华明周身透着浓浓的烟味,长年抽烟让他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烟屎味。这个味道,成了顾若清一生的阴影,也伴着季茗噩梦般的童年。

  你个死丫头。季华明被烫得失去理智,他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个小女孩是自己亲生女儿,只知道后背疼得火冒三丈,直接操起火剪对季茗当头一击。

  季茗被烫得头皮发麻,很快便又疼又晕,开始意识模糊,季华明失控般再度举手。

  阿茗!顾若清反应迅速,叫喊时已冲到季茗身边,抱着她,为她挡下危险。

  烧得赤红的火剪,哪怕只是瞬间的袭击,也会烫烂皮肤。这一下落在顾若清的后脖,烙下了一生无法磨灭的印记。

  正如季茗那个隐藏在头发里的伤,也是她童年永远的痛。

  如果不是最后季茗虚弱地叫了几声爸爸,让季华明人性回归,后果不堪设想。

  顾若清忍着剧痛把季茗送到镇上的卫生院,因为头部受伤,季茗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苏醒后她性格大变,开始少言寡语,逐渐封闭。

  田埂再美的风景,童年再多的趣事,也不能让她开心。

  顾若清亦如此,任凭山里的天空多沉澈,小溪里的水多纯净,她也只看得到肮脏。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脏,衣服被扯了大半,她每天噩梦连连,总会生出自杀的念头。

  这件事后,她再也没去过姐姐家,独自生活在父母的平屋。

  顾若敏不知真相,吃穿用度亲自送过去,她也信了妹妹说的,季茗是不小心,自己是想好好复习的说辞。

  呵,多无奈的谎言。

  事情虽过去了,顾若清却再也无法跟人正常交往。

  从大学到工作,她独来独往,不谈感情,拒绝所有试图接近她的人。烙在身上的羞辱和伤痕,如同伤口那朵地狱之花的纹身,会跟着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