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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当爹那些年第105节(2 / 2)


  他忙着开方抓药扎针降烧,丫环在廊下支起炉子煎药,姜不语已经烧糊涂了,死咬着唇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气呼呼瞪着她,也不知道是宽解病人还是宽解高妈妈,骂道:“一个爵位丢就丢了,只要平平安安活着,有什么想不通的?照我说没了爵位还过的快活些!”

  可惜生病的人听不到他的话,皱着眉头乖乖睡着,一声不吭。

  高妈妈在旁擦泪:“你说的倒轻巧,她从生出来就被绑在这个位子上不得动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小小年纪夏天酷暑冬练三九,夫人走了之后也无人顾看,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么?”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汹涌而下,倒让舒观云不得不收敛脾气:“我也……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见不得她作践自己的身子,明明……”明明是侯门小姐,本该无忧无虑长大,嫁得良人相夫教子,却阴差阳错担负起万钧重担,听说她跪在朝廷大军前将所有罪责一肩揽尽,他心里难受许久。

  老侯爷若是活着,见到如此重情重义的孙女,不知道得多心疼!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可以来扫一眼,更上来就更上来,没更上来也不用等早点睡,我不敢确定更新时间,但下面还会有宝问,就这样吧,我继续去写了,渣作者是个感情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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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

  独孤默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 李恪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见到他怒气冲冲,很是好奇。

  “这是谁欠了银子不还, 气坏了我们的独孤大人?”

  独孤默心道:什么银子, 分明是情债!

  他平生头一次动情, 便栽在了姜不语身上,明明气的要死, 可心里还很没出息的替她找借口——她一定是故意气他的,说不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她怕耽搁了他的前程?

  一时里生气,一时又舍不得放不下她, 满腹矛盾愁肠百结, 脑子里忍不住浮起无数个她, 嬉皮笑脸的、浪荡不羁的、温暖可敬的……那么多面,让人又爱又恨。

  独孤默从小在京里长大, 见多了端庄自持的高门贵女, 嫁为人妻之后温婉贤淑, 打理后院人情来往都无可挑剔,那是最适合他的伴侣, 然而遇见狼心狗肺的姜不语,他的人生计划从此搁置,一颗心被她引逗的七上八下, 全然失去了主张。

  他想,这一生, 他再不会遇见第二个姜不语了。

  李恪一肚子好奇都被撩拨了起来, 连觉也不睡了, 索性逮着他问个明白:“阿默, 有件事情我实在想不明白,以前我对姜不语有诸多不满,每次提起她你总回护,今日在酒宴上是怎么回事?她哪里得罪你了?”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他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独孤默不肯讲,两人正僵持着,隔壁院里闹腾起来,李恪遣亲卫去问,片刻之后亲卫去而复返:“说是姜公子发起了高热,高妈妈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李恪:“晚间宴席上还活蹦乱跳的,怎的忽然就发起高热了?”

  独孤默下意识起身要过去,又想起两人刚刚闹完矛盾,硬是坐了下去,但心里跟藏了一窝蚂蚁似的忙个不停,最后打熬不住站在院里吹着冷风听动静,内心不无嘲讽的想,他从小练习的涵养功夫真是喂了狗——还是隔壁那只没心没肺的赖皮狗!

  亲卫再去探听,过得许久才回来,隔壁院里已经飘起了药味,夹在冬日冷凛的空气里自带辨识效果,能让人很快联想起什么不好的结果,独孤默也顾不得正在闹脾气,追问道:“怎么样了?”

  李恪坏心眼的问:“……你不是说胸口闷出来吹吹风吗?”感情是心里记挂,站在院里偷听。

  亲卫办事周到,打听的事无巨细:“舒老大夫过来了,把过脉说是内郁积盛发不出来,被酒一浇烧了起来,正在扎针,但……好像不大奏效,姜少夫人在房里哭……”让他怀疑姜不语很快便要准备后事,少夫人刚刚成亲便要做寡妇。

  难道他说什么重话了?

  独孤默愤愤不平,暗想他才是受害者,一腔真情喂了狗,原来在她心里就是个用来取乐的玩意儿,难道病倒的不该是他吗?可想想她的处境又觉得可怜,不知不觉又心软了,明明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与她划清界限,再有碰面的机会最好冷若冰霜以示自己的态度,可听到她烧的厉害,竟又动摇起来……要不要去瞧一眼?

  李恪被吓到:“这么严重?”

  幽州城内舒观云的大名无人不晓,他被幽州大营那帮军汉没轻没重的揍过之后,有幸在世子的带领下见识过舒老爷子的医术,跟他的嘴上功夫一样毒辣,他在老爷子手底下惨叫连连,觉得自己跟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老爷子的医术是面向大家,嘴上的刻薄却是世子专供。

  ——能让舒老爷子都束手无策的高热想来很凶险了。

  亲卫不无感慨的说:“亲爹造反,姜公子丢了祖上爵位被一撸到底,自己还被关在牢里几个月,差点丢了性命,这事儿搁谁身上恐怕都得病一回。他现在才病,算是很厉害了……”

  不等主仆两人探讨完姜不语的病因,独孤默旋风似的刮出了院子,李恪连忙跟上,一脚踏进明轩堂,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轩堂里灯火通明,院里亲卫仆妇小厮都焦急的候着,房内隐隐传来哭声,连小厨房的汪大有都戴着油渍麻花的围裙提着铁勺在厨房门口张望,还拉着药僮白术问:“要不要给主子熬点姜汤降烧?”

  白术:“……”

  姜汤有用,还用老爷子把你家主子扎成一只刺猬?

  一院子人被闹的人仰马翻,舒观云已经收了针,当事人姜不语睡的人事不知,闭着眼睛时不时想扯胸口,颊边烧出两团红云,连唇色也比往日鲜艳,远远瞧着还挺喜气,怀疑她自己偷偷点了胭脂,凑近了才能听出她呼吸粗重,下一刻说不定鼻子里就能喷出两管火,还能冒充杂耍艺人上街赚钱。

  独孤默也顾不得生气,越过哭哭啼啼的姜少夫人,凑近了细瞧,见她眉头拧的死紧,醒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烧起来意识全无,把肚肠里打的死结全都照搬到了眉头,心里暗骂一声,习惯性的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一把,烫的惊人。

  舒老爷子被赵芳菲哭的头疼,到底说一句:“这小混蛋跟野草似的落哪里都能长,一时半会死不了,你哭什么?”又不无忧虑的补了一句:“不过这么着烧着也不是个事儿,烧个三两日降不下来,说不得就要烧成傻子了。”

  赵芳菲本来有收声的趋势,听到这话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李恪不无惋惜:“我还想跟他请教幽州大营的治军之法,要是烧傻了……”被独孤默横了一眼,把半后句吞回了肚里。

  舒老爷子催促高妈妈:“无关人等请出去,脱衣服擦酒降温,一会准备药浴。”

  赵芳菲哭归哭,还牢记着妻子的责任,上来便要解丈夫的衣裳,被高妈妈拦住了:“这等粗活哪用得着少夫人。”

  舒老爷子心领神会,道:“少夫人力气不够,还是先出去在外面候着吧。”他打眼一瞧,也不管李恪是哪位,催促道:“都出去,阿默留下。”反正这小子是小混蛋内定的人,别看她现在玩什么假凤虚凰的把戏,不过是情势所迫,迟早要把这小子招赘回来。

  赵芳菲的丫环扶着她往外走,她的眼神还粘在昏睡的丈夫身上,到底被扶了出去,李恪也紧随其后,房里人全部清了出去,只剩下舒观云与高妈妈,外加床前站着的独孤默。

  高妈妈张口想解释——阿默的亲爹当了首辅,他要回京任职,上次讲过的不作数。但当着独孤默的面不大方便。

  她犹豫的瞬间,独孤默已经上前三两下扒了姜不语的外袍夹袄,只剩贴身中衣,若是她醒着大约会跳脚指责他的大胆,不过这会儿人事不知,独孤默报复性的想,反正他这辈子准备跟她死磕到底了,你愿意陪着赵芳菲过小日子,我也不怕跟你干耗着——看谁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