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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云秀眨了眨眼睛,有些懵,“哎?”

  阿淇替她感到不平,“姑娘不求名利就罢了,可也不能让人误解啊。您这边拼死救人,她们那边却连家都不让您回。像什么话?若是我,定要让她们知道人是我救的,哪管她们不知感恩,也要好好恶心恶心她们才成。”

  云秀:……

  她还真没想过这些!

  她不留名姓是因为,从来都没人问过她的名字啊!原来做好事可以主动留名的吗?

  至于她易容出行,则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默认女孩子不能抛头露面,变成大人或者男孩子比较方便。

  可是……她现在变强了吧?一般说来普通人应该奈何不了她了吧?出门在外,坏人看到是个女孩子而来为难她,她直接揍回去就可以了吧?

  那她为什么还要守这个世界的规矩啊!

  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躲着藏着,不让郑氏知道她回去救云岚和云晴了?

  就该让郑氏知道知道!看郑氏还有没有脸昧下她的衣裳!

  云秀抱着头,悔不当初……她的新衣服啊!

  郑氏正抚摸着那身衣裳如此天衣无缝,火烧水浸都不能毁,怎么可能是凡间所有?

  云岚却说是云秀给她的……怎的天下好东西,都是云秀那死丫头的?

  定然是云岚让火熏糊涂了,生出了幻觉。否则怎么云晴就没瞧见,两个仆妇都没瞧见?

  尽管如此,郑氏还是遣了仆人去奉安观里去探查。

  云秀不是普通出家,是替父亲守孝。她若敢私下离开道观,就是忤逆不孝。何况今夜的刺客对家中布局如此的熟悉,显见是找知情之人打探过了。难说不是云秀这没娘养的对她心怀怨恨,故意透露给人。

  ……郑氏就是不甘心。比起相信云秀就是她所猜之天女,下凡救了云岚,她宁肯相信云秀就是那个里应外合的内贼。

  奉安观离老宅不远,却也不算很近。

  她派去的心腹花了些时候才回,一进门先来找她回话。

  “见着那丫头了?”郑氏焦急的问。

  心腹忙道,“见着了我们去叫门时,观里都已经睡下了,特地把大娘子叫醒了出来见我们的。我问了柳杏儿,说是观里平日往来的都是女客,没见有什么可疑人物出没。大娘子每日诵经修行,除了令狐夫人,也没同什么外人往来。这两日观里忙着布置元旦讲经的法坛,疲惫的很,都是早早入睡。大娘子年纪小,睡得也格外早。”

  “你看真切了?确实是她?”

  心腹想起当时情形,嘴角就有些抽搐,“确实是她,灯笼照在脸上看的,错不了。”

  郑氏放心了……果然是云岚的幻觉,云岚就是仙人救的,压根儿就没秀丫头什么事儿。

  郑氏搓了搓手,心中再度激越起来。

  趁着天还没亮,她立刻令人研磨,奋笔疾书起来。

  第51章 相见时难(八)

  蒲州柳宅遭人纵火、刺杀一事,很快便传到长安。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藩镇针对柳世番的报复。但同前一年宰相遇刺案不同,这一次京城几乎人人缄默。

  因为就在消息传来前一日,元旦大贺之后,天子还召集群臣,询问武力讨伐藩镇是不是明智之举。

  淮西之战已持续多年,至今依旧未见战果。见到的只有前线军合力不齐,只有时论所谓“忠臣良将”在战场上的原形毕露、丑态百出,只有如给国库放血一般源源不断流出去的军耗。这搁在谁身上,都得心生动摇,都得怀疑这满朝文武是不是都没说实话,都在瞒骗独坐在龙椅上的孤家寡人。

  天子平藩的决心动摇了,于是主和派纷纷顺势而上,力陈讨伐藩镇之不可行;骑墙派纷纷见风使舵,开始迎合此论调。

  结果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脸上且一巴掌就把他们扇晕了。

  想士子赴死,哪个不先安顿好了妻小?

  不怕死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怕死的?这直接就报复到家人身上,比诛杀本人更直击要害。但凡家中有老有小的,无不惊骇万分、兔死狐悲,无不觉着这般无法无天,实乃天理难容。

  就连那些同淮西有利益牵连,一心替淮西着想的,也只能从“此事未必是藩镇所为,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强寇”上开脱。

  因此不论主和还是主战,且都缄口不言只先看柳世番这个首当其冲的,有什么说法。

  柳世番没什么说法他也被短暂的打蒙了。

  收到郑氏第一封信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个笨女人总算开窍,懂得沽名钓誉的正确做法了只是这个时候送来封如此措辞的信,很让他觉得是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他马上就要陷入忠孝不能两全的绝境了啊。亏他是在朝中当宰相,他若是在前线打仗,非立刻军心动摇不行。

  鉴于三个弟弟都没什么动静,也鉴于郑氏一直以来戏精体质,柳世番琢磨了一阵,判定应当是郑氏听到什么风声、戏瘾发作了,可暂时不必理会。

  自然,保险起见,他还是写了封信给蒲州的姻亲裴则,请他留意周边贼寇。

  ……谁知这一次郑氏竟是说真的。

  得到消息的时候,柳世番平时头一次知道,什么叫“脑中一片空白”。

  待传信之人再三强调,“多亏夫人早有准备,才将刺客一举拿下”后,他才缓缓的回神过来郑氏既还记得来邀功,可见她同三个小儿女都无大碍。一时他竟有劫后余生之感,忙问道,“二弟、三弟、四弟呢?家中可有伤亡?”

  待确定他们也没什么伤亡后,柳世番才开始思量自己该有什么态度。

  打,当然要打。

  淮西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可见已到穷途末路。

  朝廷倒有余裕,然而天子耳畔纷杂,却难以坚持如一该如何令天子相信,只要撑下去就定然能战胜,也是个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