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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她耳朵红红地说,他人特别好,今天还给我买了手链。

  男人!

  没一个好东西!

  她狠狠地把网球打出去,可能是因为心不在焉,向芋光荣负伤,崴了脚,只能坐在场地旁的椅子上晒太阳。

  靳浮白在另一个场地,趁他不在,她单腿蹦着去买了两支冰淇凌,吃一支,另一支放在脚踝,冰镇消肿。

  等他察觉到身旁的椅子上有人,安穗已经坐在她身边有一会儿了。

  会再次遇见安穗,是向芋没太想到的。

  但也不算意外,她早说过了,这圈子,真的不算大。

  向芋没准备开口,只淡淡看了安穗一眼。

  倒是安穗,很轻地冲她笑了笑:“向芋,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

  安穗把一缕头发掖在耳后,犹豫片刻才开口:“唐予池现在,还好吗?”

  “好啊,难道没你他还玩儿不转了?”

  向芋咬了一口冰淇淋,挑挑眉梢,十分好笑地反问,“不过,他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穗有一双灵动清澈的鹿眼,她静静看着向芋时,让向芋不可控制地想起从前。

  那会儿已经高二了,唐予池非要当一个狗屎不良少年,大晚上的谎称补课,从家里跑出去和几个男生出去喝酒。

  喝多了又不敢被向芋的干爸干妈发现,第二天死鱼一样趴在早自习的教室里,给安穗发信息,说自己还没吃早餐,宿醉好难受。

  向芋这条咸鱼整整高中三年没有任何职务,只有那天替她拉肚的同桌带着“值周生”的袖标去检查卫生。

  结果在教学楼后的墙上,看见了安穗。

  安穗骑在墙头上,一双鹿眼朦胧着水汽,腿肚子直哆嗦,小声叫她:“向芋......快来救救我。”

  “你在墙上干什么?”

  安穗手里紧紧攥着个塑料袋,里面有校外一家广受好评的小馄饨,透明的塑料密封盒里都是蒸汽,是热乎的。

  她脸红透了:“唐予池说他没吃早饭......”

  学校食堂在上课时是不售货的,安穗一个三好学生,硬是在墙边摞了几块砖,□□出去买的。

  回来时悲催地发现,砖已经被值日生清走,下不去了。

  那天向芋为了帮安穗下来,两个女孩差点摔倒,安穗抱着馄饨勉强站稳,脚也还是崴了。

  因为这事儿,唐予池下早自习时被向芋叫出来狠狠骂了一顿。

  安穗单腿跳着在旁边劝向芋:“向芋,向芋我没事的,医务室的老师说我不要剧烈运动就好了,不要生气啦。”

  也许是因为她们也有过友谊,向芋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看见安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垂了垂眸子,把吃光的冰激淋棍放在身旁桌面上,戴上了墨镜。

  但安穗不知道为什么,十分想要同她聊天:“向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也是没办法的,我学习好有什么用?考上好大学有什么用?毕了业找工作不也还是那么一点钱。”

  她笑得凄凄惨惨,“我家里的条件,又不像你和唐予池,我还有一个弟弟,等着我嫁出去收了彩礼好给他买婚房。”

  向芋闭了闭眼睛。

  “我妈妈在我毕业的时候生病了,我需要钱,可是我不敢和唐予池说。他只是我的男朋友,和他说,我怕他会看不起我,我没办法开口啊,真的没办法。”

  安穗也许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发颤。

  她说,在学校还好,我起码是好学生,出了校门,我也就是普通的公司小职员而已啊。

  向芋闭着眼睛,忽然打断她的话:“和那些男人开口,就是你找到的办法?”

  “你们这些出生在蜜罐里的人......”

  安穗笑了一声,“不会理解的。”

  向芋皱眉,很想问问她,何必呢?

  无论是糟糕到什么样的人生,也总有光明磊落的路可走啊。

  可向芋没开口。

  也许在安穗眼里,她也是一个傍大款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也是这个时候,靳浮白拎着球拍从隔壁球场过来,一眼看见向芋微肿的脚踝。

  他站在大太阳底下,扬了扬下颌:“脚怎么了?”

  “不小心崴了一下。”

  靳浮白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小心托起她的小腿,皱着眉检查:“我叫医生来。”

  “别别别。”

  向芋真是怕了他的小题大做,每次她痛经,靳浮白都要把老教授折腾来。

  这次也就是崴个脚,肿了那么一点点,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抽风把什么骨科院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