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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这叫微醺。”(2 / 2)

  何悠扬撇了撇嘴,油盐不进地说:“我不管,你说了我也默认。”

  “……”齐临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恶狠狠剜了他一眼,严肃地说,“何悠扬,之前一段时间,无论是从和我的相处时间、还是社交距离上来看,你的确是最久最近的一个。”

  何悠扬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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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于我一时不察对你可能产生了一点……所谓的好感,不过多半是错觉,也不是非你不可。当初要不是在纸上写了那几个破字,你也不会知道。事后我大概也会自己冷静下来,对你再无兴趣,你倒也不必抓着着点虚无缥缈的感觉大作文章。”

  喝下肚的果酒竟也有点热腾腾的作用,再加上何悠扬这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齐临莫名有点好脾气,放弃了找个机会再逃走的念头,想把事情摊开来说,尽管语气十分恶劣。

  何悠扬听完,没一点不快,只是感慨了一句:“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难追的人。”

  齐临:“……”

  看样子根本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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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喝了我的酒,我还想听你说点人话。”

  “一开始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在火车上被我抓了个现行还负隅顽抗,为什么后来又愿意说了?”何悠扬看着他的眼睛,“别告诉我是你原本准备把我们拐去你家放便杀人灭口啊。”

  “……”齐临顿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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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脸地猜测一下,这样的转变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动摇了你的决定,你仔细回想一下……”

  “对,是我跟你表白了。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感动得痛哭流涕,想着有人这么喜欢我关心我,怎么可以放过任何撒娇讨宠的机会呢?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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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临:“……”

  对个屁,确实不要脸,聊不下去了,赶紧给我滚。

  何悠扬:“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电视上的那些渣男都这样。你说你要再想想,我等了这么久你还是不给我一个答复,这又是为什么?”

  齐临:“我……”

  这几个月来他确实对何悠扬来而不来,去而不去,欲近终远。两人在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尴尬境地卡着,他既不前进一步也不舍得撒手,的确是他在吊着人家,实属担得起“渣男”这一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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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行道上空无一人,过往的车辆也少得可怜,何悠扬每问一个问题,就紧逼一步,直到将齐临逼在墙角,带着笑意盯着他的眼睛。

  他单手把齐临压在墙壁上,面部渐渐逼近,而后在距离齐临鼻尖十五厘米处停住。

  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明明周围空无一人,还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柔和语调说:“是因为我妹妹吗?”

  接着,何悠扬能明显感到齐临的身子不自然地僵直了,捏住酒罐的指尖都泛了白,便在他挣脱之前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何悠扬拦住他的去路,直直地盯着他眼睛。

  他不是第一次发觉,齐临乌黑的眸子清的像一汪泉水,照着凄清皎洁的月光,里面的情绪却不是水清见鱼,而是隐在水草石头下面,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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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是月色太美、假酒害人,何悠扬脸上带了点不太明显的红晕,寂静的夜幕下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心跳。少年的心动总是来势汹汹,恨不得轰轰烈烈,动不动就甘愿为你出生入死。

  本身何悠扬的情感更是充沛得不像话,像滚烫的岩浆。

  一个极速的、试探性的亲吻毫无预兆地落在了齐临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放,不过是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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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悠扬完成预谋已久的“冲动”后,立即弹到一米开外,害怕地看了眼齐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屁孩,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语无伦次地编理由:“我喝了酒,那什么,酒后乱性,你要怪,就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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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嘴唇却蓦地被人堵住,何悠扬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他瞪圆了眼睛,眼前的人近得模糊不清——齐临抓着他的衣领,吻住了他,甚至大胆地探进去,轻轻舔了舔他那颗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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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桃的甜味顿时叠加变成了双份,在唇齿间缠绵地炸开,令人流连忘返。何悠扬心浪翻滚,觉得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集中在了这颗明明不具备任何感觉的虎牙表面。

  若说必有回应,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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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分开后,何悠扬才将未完的话补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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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临松开手,盯着茫然无措的何悠扬看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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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从病房回来,跟何悠扬告别后,本就大病未愈的他,烧又卷土重来。之后的三天里,茶饭不思,只能靠着每天一碗皮蛋瘦肉粥度日。那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要是眼前这个男孩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可他这不到二十年的短短岁月里,就有了那么多不如意——父母不是自己的,日常的吃穿用度都像是偷来的,对他那么好的奶奶现在神志不清地躺在病床上……就算再添上一笔,好像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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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私自添上的这一笔,总是心有不甘,像是别人按着他的手强迫他写上去的,这种不甘终于在何悠扬亲他的时候,身不由己地爆发了出来。

  “你、你你是不是又发烧了?”何悠扬还是愣愣的,伸手就要去摸他额头。

  齐临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慌乱的动作,轻轻地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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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谢,”何悠扬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九天之外、在云中翱翔的魂还没回来,“啊不是,谢我什么?”

  齐临终于吝啬地露出了一点笑容,而后也不再解释,径直朝前走去:“没什么。”

  何悠扬原地呆了三秒,心花这才后知后觉地怒放了。他脸上溢出不受控制的傻笑,追上去,摇着尾巴围着齐临前后左右打转。

  “你到时候和我一起走成人门好不好?”

  “我亲了你,会对你负责的,你亲了我也要对我负责。”

  “以后要喝酒呢,就喝这种,度数低不会喝断片,不会影响智商,不会大冬天不穿衣服跑出去挨冻。”

  “记住了,这叫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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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着朦胧的月色,齐临瞥了身边絮絮不休的人一眼。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何悠扬插科打诨之后是不是突如其来地关心,就像他不知道这次请他喝这个只有三度的酒,是不是只想把上次喝断片的事儿翻出来唠叨他。

  还是轻敌了。

  再也不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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