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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448.命运





  “国师,你觉得命是不是可以改的呢?”

  云梁的霁月宫内,她正和倪省看着一大堆的设计图纸,看着看着,云梁突然托着腮说了这么一句。

  倪省本来正专注记录云梁的想法,听到后茫然抬头,想了一下才说:“人的命运是随着作为不断改变的,人当然可以改命。”

  “可是,我已经见识到了许多宿命的事情。”云梁说,“比方说,我各种逃避,可最后还是嫁给了皇上。”

  倪省很呆地抓了抓头,发现带着官帽,就又放下手说:“这,皇上之所以娶您,难道不是因为他爱您吗?在皇后之前,可是有许多女子都有嫁给他的机会,只是皇上没有答应罢了。”

  云梁托着腮想了半天,虽然没有得到全然的安慰,可还是感激倪省,到底是新一代了,没有卢阙那么迷信,神神叨叨。

  “对,我只要……不对,本宫只要尽心的辅佐皇上,为云莱做事,看谁还能对本宫有意见,本宫是不是妖后,自己能够证明!”云梁挺了挺小胸脯说。

  倪省笑了,“正是这样啊,皇后娘娘。”

  中午,云梁端着盅人参鸡汤亲自给夏侯期送去,他正在书房看折子。

  “皇上,吃饭啦。”云梁一边喊着走了进去。

  福子笑眯眯迎过来,行了礼后接过汤盅捧到夏侯期跟前说:“皇上,娘娘的一番心意,您就谢谢吃点东西吧。”

  夏侯期合上折子,云梁立刻挤进桌子把东西都往旁边挤一挤,说:“来,就在这里喝吧,臣妾怕你吃不下饭,特意让膳房给你熬了汤。”

  夏侯期揽住她,“多谢皇后关心,朕最近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的按照皇后的嘱咐养身,御医都说朕好多了。”

  “那就好。”云梁亲自盛了一汤匙送过去。

  夏侯期喝下一口说:“下午朕要和群臣议事,你若是无聊,就让翕儿的夫人过来陪你,翕儿又到前线去了,你正好也款一款他夫人的心。”

  “安王又去啦,人家小夫妻才在一起多久啊。”云梁忍不住说,她现在特别能体会分离的夫妻有多难过。

  “没办法,前线要用人,靳铮和安王配合习惯了,他们之间有默契,换了别人总归差了点什么。”

  云梁突然又想起筠窈,默默点了点头。

  “皇上,最近有没有大臣再要你纳妃子啊?”云梁突然问。

  也许是觉得夏侯期开始懂女人了,许多臣子都想趁机让夏侯期多收几个女人在身边,这样有子嗣的希望也能大一点。

  夏侯期笑道:“没关系,他们说他们的,朕此生只你一个,不会再要任何女人。”

  “可他们为什么非要你再多娶呢,”云梁像小孩子一样噘起嘴说,“后宫养那么多人不要花钱的吗?你的空余时间陪我都嫌少呢,还是我做的事情不够多不够好。”

  夏侯期摇摇头,“当然都不是,他们只不过是怕朕总没有子嗣罢了,这事朕都不着急。”

  云梁想了想,“臣妾一个人就可以给你生多多的孩子,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不就是子嗣嘛,哼。”

  说着转身双手拽过夏侯期的衣领,“皇上,你要配合臣妾的工作,帮助臣妾早完成任务。”

  夏侯期一怔,其实也没想挣扎,只是……还从来没在御书房过。

  福子很有眼色的立刻带众宫人退出去,不妨碍皇后和皇上。小夫妻新婚蜜里调油,宫人们也都习惯了。

  下午,云梁重新打扮了一下会霁月宫,路上突然看见有一群太监宫女围在树下,正仰头喊着什么,云梁过去问:“你们干什么呢?”

  说着也抬起头看过去。

  树上有个圆胖的黑影,坐在树杈子上仿佛孤独的熊猫。

  小太监们忙说,麟王又犯病了,不知怎么跑到了树上去,众人怕他掉下来,他又不准别人上去,于是大家就只好在下面劝。

  大家都知道,麟王被一个妖人蛊惑后要伤皇上,后来被保护皇上的禁军所伤,差点没命,伤好后就留在了皇宫。皇上怜他是个心智不全的人,只是受人蛊惑才会如此,所以也没治他的罪,只是让他留在宫里,明着是好看管,实际上是皇上疼爱,怕别人再利用他才留在身边。

  至于那妖人,官兵们找去麟王府时就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

  云梁抬头看了看,宫里的树其实都是矮矮的观赏类树和果树,没有特别高的,云梁抬头看了看,让小太监们找些棉被过来铺在地上,然后自己轻轻一跃便到了树上,很轻巧的站在一个树枝上。

  麟王楚襄只是看了她一眼,云梁没跟他说话,只是和他一起看着远处并不刺眼的圆日。

  过了许久,楚襄才问:“你看什么?”

  云梁这才回过头,“我没在看什么,我就是喜欢发呆,你呢?”

  楚襄的目光突然深沉起来,“我也喜欢发呆。”

  云梁朝他那边坐了坐,“下次我带你去房顶上发呆吧,那里可以躺着。”

  楚襄低下头,“他们不会让我上高处的。”

  “你这不就上来了嘛。”云梁说。

  楚襄苦笑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云梁看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太阳,突然觉出什么,扭过头说:“你不傻了。”

  是的,刚才就楚襄跟她说话的那个神态,那个眼神,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他好了。

  楚襄靠在树干上一笑,“可能吧,原来,这就是当正常人的感觉吗,真是一点儿也不好,我宁愿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从他向表叔打出糖豆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然不一样了,自醒来后,一切的事务也好像都变了。以前的他是孩童,怎么都长不大,有几个心眼怎么都通不了,可这次,似乎一下就长大了,那几个心眼,也通了,他也不快乐了,而且觉得永远都不会再快乐了。

  “怎么会不好?”云梁看向他,“活得明白些总是好的,虽然你失去了一些快了,但总会也找到一些更珍贵的东西。”

  说着云梁过去一把抱住他,然后一跃而下,用轻功将他待下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