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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因为临考前孟先生的临时突击,他答过的四书题写满一筐,现在写这手到擒来。他先在心里组织一边腹稿,然后写上,在按照他之前悟到的波折法重新修改填补。有句话叫文似看山不喜平,运用到考题上就是先提出假设再一一解答。

  倾尽全部心力在做题上,晨昏颠倒,时间过的特别快,再把草稿一一誊抄到正式考卷上,第一场就算是考完了。

  曾湖庭写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暖手,毕竟手冻的没知觉,炭火一天只有一盆,白天用晚上就没有,他硬生生忍下来。毕竟白天还能活动取暖,晚上睡着后可能会冻风寒。

  第一场出门时,不少人都吸着鼻涕,冻的一抖一抖,甚至有考生半途晕过去,作为考官只能把人暂时抬到一边请大夫看看,考生挣扎着一醒就要继续考试。

  毕竟三年一次,不是谁都等得起。

  “让我考,让我考,我爹还等着我回去!”考生挣扎磕头请求考官,“不论考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抱怨,至少让我把题写完!”

  考官们对视一眼,只能向上头请示。最后主考官拍板,让他继续考,同时派个军士专门盯着他,要是再晕就不能继续。

  毕竟是条人命。

  曾湖庭已经在检查考卷,听完主考官的处置倒觉得他们很人性化。他记得旧时书籍看过一个火烧考场案,因为不到时候不能打开考场门,火灾起烧死不少的举子。虽然此后改动了规矩,逝去的生命却不会再来。

  第一场考过,考生们鱼贯而出,纷纷回自家烤火取暖,曾湖庭在后追到叶仲昌,“叶兄,正巧咱们排在一起。”

  叶仲昌低低咳嗽一声,“真巧啊。”他本来就十分瘦弱,弯腰咳嗽就十分狼狈。

  “怎么受了风寒?请大夫没有?”

  叶仲昌低低说,“请了,大夫只说让养着,老毛病了。”

  曾湖庭也只能叹息,临到关头好巧生病,这就是命了,不过看叶仲昌还能继续考试,应该也就是咳嗽,如果不再受寒,问题不大。

  “明天好好休息,养一天应该能撑过去。”曾湖庭便送到门口,看着叶仲昌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他则步行回家,顺便活动筋骨。

  陶兴跟他一起走的满头是汗,回家不敢沐浴,便用热水擦身。因为保暖不好,冬天洗澡反而容易风寒。

  曾湖庭觉得改造淋浴系统的计划需要尽快。京城的冬天比呈州更冷,但是人不洗澡浑身难受,淋浴系统至少热天还能洗个干净。他带的草木灰皂也要用光。

  用这些琐事平静大脑,他调整好状态后便去了第二场。

  第二场考的是五经,这是他的弱项,虽然经过孟先生突击补课,也只是从七分提到到八分。他一边答题一边想起孟先生的叮嘱,分数的高低是由最低板决定的,而最低板也是补起来最快效果最显著。考场上举子千千万,谁也不是全才,如果能尽力提高最低板就是赢了。

  不过,他运气好,这次碰到的题目都是沾边的,增增减减也能挨到题目的边。

  第三场,时政题,这些他在拿手不过,每次都是高分。曾湖庭发挥了实干的特质,对每个问题都详细的写出解说的办法,即使有不会的,也实打实说出思路。

  对于时政题,他一向是这个思路。

  不过,搁笔之时,他正在等墨迹干,听到隔壁棚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心头一惊抬头一看,果然是叶仲昌那处。

  叶仲昌咳嗽的无法自抑,手一直在抖,只能勉强搁下笔,用袖子捂住口鼻。

  曾湖庭用眼神示意他喝点水压一压,都最后一天了,可不能功败垂成啊!叶仲昌轻微摇摇头,示意水已经喝完。

  军士也能给考生填水,只要轻轻的把瓦罐放在考棚角落,路过看到的军士自然会添水。无法比划手势或者告知信息的他只能喝了半罐,然后把瓦罐放在外面。

  叶仲昌楞了一下,照做。

  巡逻的军士提溜着巨大的铜壶,路过时便添水,叶仲昌借着温水咽下喉咙上的痒,闭目静待,等到喉咙舒服些再来写字。

  时间有些来不及,字迹潦草也得先全部誊抄完。叶仲昌想着,再次动手。

  日光已经黯淡,他点起唯一一只蜡烛,借着最后的火光抄写,写下最后一字时,铜锣刚刚敲响三声。

  三声锣,考场散,所有举子停笔。他们都知道,考不过还能三年后再来,如果强行动笔被判定作弊才是真的失误。

  军士挨个挨个的来封查试卷,不知道为什么,曾湖庭觉得这次的题目变的容易。以前他做题全凭直觉,这次在直觉后又多加了三分技巧。以前考完就是考完,他一点多余想法没有,此时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叶仲昌的文章不能力压他一头,他就是整场的魁首!

  摇摇头甩掉这种直觉,曾湖庭自嘲,这可真是烤糊了。

  他这种想法如果被孟从文听到,必会让老头子暴跳如雷,老先生苦心专研科举诀窍二十年,第一次实战,如果亲传弟子没能考好,他都能气的以头抢地。

  考完之后,叶仲昌匆匆离开,他在门口等着陶兴和卫言。陶兴有些沮丧,自觉考的不好,卫言则是无忧无虑,对他来说考试结果不算太重要。

  三人一起最近同进同出,已经考完可以互相对答案。三人还记得自己写过的文章,捡核心点说了出来,在一对照,陶兴彻底爬在桌上,“完了完了,我看我是没戏。”

  他自个心里有数,这次成绩只能是中等,因为有道大题他居然理解错了意思。一道错,就得被多少人刷下去。整场乡试可是只取两百名啊!

  “你犯错别人也会犯啊,别担心这个,再说,考完了不该放松吗?”曾湖庭伸个懒腰,“考场的环境啊真是不想让人回忆第二遍。”

  “对,我挨着臭号,熏死个人。”陶兴嗅嗅衣袖,“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臭了。”

  “有吗?”卫言跟着抬手,“我闻着没有。”他一抬手,一股股的异味就朝外面冒。

  曾湖庭额头暴起青筋,“快去洗澡!臭死先人!”

  “那我要用草木皂,那个下灰!”陶兴还不忘谈判。

  “用!你们不用我都得逼着你们用,我抽空再做。”至少先拯救自己的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再次被掏空~

  第74章

  做肥皂需要材料虽然难买, 一点点收集也做成了,脱模之后,还需要“熟成”。当然急用也没事, 最佳还是放上四到六周。

  “会试什么时候放榜?”帮忙做皂时,陶兴一边动手一边叙话。

  “四月十五, 杏花开放时,要不然为什么叫杏榜呢?”从空隙中抬头,曾湖庭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