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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迹(4)(1 / 2)





  “她——”唐嵶川冷着脸,“她说的都是真的。”

  与任大花的丝滑求饶痛哭流涕不同,这位名为唐小牛的男人脸上满是屈辱,以及对她的不耐烦。

  即便她在一旁又哭又嚎,他都不曾看她一眼。

  再结合他们盯梢所见,一路上,他们二人始终都是任大花热脸贴冷屁股,捞不到唐小牛一分好脸色……

  目光在吊起的两人中来回打转,孟玉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

  他向后一靠,豪迈地岔开腿,又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鞭子反复摩挲:“唐小牛,你是干什么的?”

  “大人,他是——”

  见这蠢女人又要替男人说话,孟玉粗眉一横,怒道:“闭嘴!我问你了吗?”

  被猛地吼了一句,任大花立马缩起脖子不作声。

  “唐小牛,你说。”

  被反复以这个恶趣味的名字称呼,唐嵶川脸色更差,他强忍怒火,皱眉答道:“我是读书人。”

  一听这人设,孟玉顿时更来劲了,他坐直身子,目露兴奋之色:“家境如何?家里还有谁?考中没有?”

  “唐某家贫,只有五十老母,还未考中生员。”闭着眼,唐嵶川麻木地念出了任薇安排的假身份。

  孟玉看了看俊美过人的唐嵶川,又看了看相貌平平的任薇,确信这是一个穷书生攀高枝谋钱财的阴谋。

  总归是要抢她的钱,作为补偿,不如仁慈地告诉她真相。

  “唉,”孟玉叹了口气,脸上的刀疤随之一动,“花妹子,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我还是跟你直说了——”

  “你这丈夫对你毫无感情,根本就是贪图你的钱财啊。”

  “什么……”

  “你就想想,你们才认识多久?他生得一表人才,要不是看上了你的钱,又怎么会和你成亲?”

  “再者说,他对你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吧?”

  最后一句话几乎瞬间击溃了女人,她睁大了眼睛,登时流下两行清泪:“不,不——我不相信!牛牛怎么可能只是喜欢我的钱呢!呜呜呜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

  俗话说美人垂泪,这长得一般的人,哭起来还歇斯底里,画面实在是不好看。孟玉只觉眼睛耳朵遭受双重伤害,他刚想指使人把任薇嘴巴堵起来,一直沉默的唐嵶川忽然冷冰冰开口:

  “哼,反正难逃一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厌你至极!”

  任薇愣住了,眼泪还在往外涌,“牛牛,我不信!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

  “我从未爱过你!”

  “啊——”任薇失声尖叫,顾不上自己被吊在半空,当场就蹬腿去踢一旁的唐嵶川,奈何身高腿长有限,在空中秋千似的来回打了几个摆子,都没能碰到唐嵶川一点衣角。

  还是孟玉看不下去,差人把她卸了下来。

  然而哪怕被几个大汉押住,她都还气势汹汹地昂起头,冲着唐嵶川破口大骂:

  “呜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我要休了你!还好我留了后手,我私下还在钱庄子里另存了八百两黄金,现在我一分都不会给你了!”

  “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现在我没了丈夫,空有金山银山,又有何用啊呜呜呜呜……”

  一听任薇还有八百两,孟玉眼睛都直了,顺带着看她的这张脸都顺眼了不少。他缓和神色,递上一方素帕,体贴道:

  “花妹子,你别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小白脸不要也罢啊。”

  “呜呜……谢谢……”任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扯过他的袖口就擤了把鼻涕,“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孟玉:……

  他嫌弃地收回手,默念了叁遍“百两黄金”才终于稳住心神,试探道:“不知花妹子是存在哪个钱庄子?”

  “就放在永和钱庄——”任薇渐渐止了哭声,露出红肿的双眼,犹疑道:“可是我要求必须是我和相公一起才能取出来——”

  孟玉虽然学识不高,但也不是能轻易诓骗的人。他面上仍带着笑意,手一挥,便有两个小弟跑了出去。

  “花妹子,你看这样,我们虽然是山贼,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你把钱都拿出来了,我们肯定是放你一条生路的。”

  “但要是你敢耍花招,”他抻了抻手中皮鞭,“那就休怪——”

  话还未说完,只听得扑通一声,任薇跪倒在地。

  “大哥饶命,其实我还存了一千两的银子。”

  ……

  这蠢货还挺有钱。

  *

  押送的人离开,任薇才揭开蒙在眼上的布头。

  不多时,她隐约听见了不远处合上门的吱呀声。

  “是敏敏她们吗?”

  “是,”系统的声音响起,“她们被关在西边长廊的两个房间,距宿主约10米远。”

  系统好就好在这里,虽然不能预知未来,对过去也了解有限,但只要是穿书以来发生的事,随用随查,效果堪比搜索引擎。

  也多亏了从它这里提前了解了二当家孟玉、叁当家孟石的个性,任薇才能制定出最合适的计划。

  只是为了防止被怀疑身份,一行人将芥子囊和玉简都留在了潭州,如今即便进了寨子,也无法再利用玉简通信。

  道霄宗历史悠久,却连人家都有的“传音”技能都没修炼出来,可见企业垄断不利于产品创新。

  吐槽两句,任薇干脆爬到床上睡觉,等着孟玉来找她。

  果不其然,天色将暗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任姑娘,二当家有请。”

  又是被蒙着眼领到了一个院子,重获光明的瞬间,见到的就是孟玉谄媚的笑脸。

  “花妹子,你不是要个相公嘛。”

  他侧过身,院中或站或绑,甚至连杵着拐的伤员都有,乌泱泱立了一群男人。

  “来,我们寨子里的青年才俊都在这了,任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