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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火魄珠(1 / 2)

第三章 火魄珠

后来,父亲发现她所有的术法里,炎火咒使得最好时,时常会盯着她发呆。

她问过母亲才知道,父亲是在思念姑母,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唯一的妹妹。

姞娮知道,自己不该在父亲面前提起姑母,但这么多年里,空着的枢阳阁和枕霞居成了頵羝山上的禁地,而自从曾祖母离开之后,頵羝山上的神仙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就连凌晖殿外面的扶桑神树,也渐渐枯萎,頵羝山早已不复当年的景象。

在神族,长大了也就意味着责任与使命,也因为她长大了,有些话便不能再说了。

她跟着姞玴离开了亭子,向依云阙走去。

姞玴看着无精打采的姞娮,笑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很不想去?”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姞玴问她:“那天帝跟你说的时候,你怎么不先看看敕书?”

她懊悔道:“我也不知道义父会骗我,他跟我说凡界很好玩的,我又没去过凡界,心里好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一出南书阁,我就后悔了。”

姞玴同情的看着她,安慰说:“其实也没什么,这几万年你都熬过来了,还会害怕个几十年?”

姞娮脸色愈加沉重,问道:“那我有什么方法可以不去凡界吗?”

姞玴认真的瞧着她:“你要抗旨?”

姞娮像是想到一个好主意,忙问:“那我装病怎么样?”

姞玴连忙摇头:“你是医仙的弟子,你觉得天帝会信吗?”

姞娮有些失望,她想了想,接着说:“不能装病,那就装疯卖傻,再不济,就只能装死了。”

姞玴笑道:“只不过是去凡界待几日,不至于连这招都要用吧?”

姞娮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姞玴想了很久,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去吧,即便你想办法躲过了这回,那要是还有下回呢?”

姞娮觉得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无奈道:“那我只好去了,希望我能早些回来。”

姞玴又道:“你想早些回来,就只能是因为白鹂王子死了。”

姞娮意识到无缘无故盼着别人早死有失神仙气度,连忙改口道:“那我只能希望我在白鹂族的日子里,少一些麻烦了。”

姞娮本着多在神界滞留一刻,便能在凡界少待一刻的想法,在神界磨蹭了许久,从頵羝山离开时,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了。

她打了个半大的包袱,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将熄火轴和几瓶药塞进包袱里就上了路。

凡界大水四溢,一路行来,许多房屋都被水没了顶,好不容易才按照帛书上的标注找到白鹂族的地界,姞娮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这里到处都是积水,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费劲,水没过她的小腿肚,将她的衣裙打湿,她开始后悔,不该穿这身母亲做的新衣服来凡界,她提着湿漉漉的衣裙,往四下望去,瞧见一个玩水的小孩,连忙招手喊道:“喂,这里是白鹂族吗?你能不能带我去见族长?”

小孩大约十来岁,还没长开,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在水中走的极稳,他走到姞娮面前,警惕的望着她,用自己手上的水瓢指着她的鼻尖,盘问道:“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我们白鹂族不喜欢外人打搅的,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赶快回去吧。”

姞娮一怔,心想:这小孩看着不大,倒很精明,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她连忙友善的笑了笑,轻声细语的说道:“我是从神界来的,是来治你们这儿的水患的,你知道族长在哪吗?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小孩一听,登时扔下手中的水瓢,转身迅速跑了。

水瓢掉下去,溅起水花,尽数落在姞娮的衣服上,姞娮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跑远了才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喂?”

直到小孩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姞娮才自言自语道:“你跑什么?我不是妖怪,又不会吃了你!”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还没被水漫过的地方找了块大石,坐在上面用术法将自己的衣裳鞋子弄干,她对白鹂族不熟,决定暂时待在原地,这里是白鹂族的地界,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

过了很久之后,一队身穿戎甲,手握戈矛的士兵上前来,将大石头团团围住,她站起来正要开口说话,从他们之中走出一个老者来,上前冲姞娮行礼道:“不知使者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姞娮打量了他一下:他一身华服,眉目之间透出一股王者之气,眼神凌厉,应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忙问道:“你是白鹂族长子阐?”

那人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他一怔,随即笑道:“区区便是子阐。”

姞娮抬手还了个礼:“白鹂王客气了。”她将包袱里的敕书翻找出来递给他:“这是天帝的敕书,请白鹂王过目。”

白鹂王接过看完之后,忙跪下来说道:“多谢天帝派遣使者下凡!”

姞娮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白鹂王不用跪我,我来白鹂只任大祭司,按理说,我是应该向您行礼的。”

白鹂王诚惶诚恐,连连摇头:“岂敢,您是天帝之女,怎么能让您给我一个凡人行礼呢?”

姞娮笑道:“我只是天帝收的义女,您就当我是个普通的神仙好了。”

白鹂王面露难色,想了想才道:“如此,今后你我二人平起平坐,既不坏了规矩,又不失了礼仪。”

姞娮推辞不过,只好答道:“谨听您吩咐了。”

白鹂王笑着说道:“那便好了。”他侧身说道:“玄莤,玄域,你们过来。”

话音刚落,自他身后走出来两个男子,一个大概十几岁,剑眉星目,眉目间一股英气,身量已经超过了白鹂王,另一个,便是刚刚看见她就跑的那个孩子。

原来他是白鹂王的孩子。

白鹂王见姞娮一直盯着玄域,连忙出言解释道:“哦,这是幼子玄域,他生性有些调皮,白鹂地处深谷,近魔界边境,不得不谨慎行事,若他适才不敬,冒犯了您,还请大祭司莫怪。”

姞娮忙附和道:“白鹂王见外了。”她回望四周:“天帝派我来此地帮你们,你们可有什么需要?”

白鹂王皱着眉头摸一摸发白的胡子,叹道:“大祭司来时路上可曾瞧见,这周遭的水患?”

姞娮点下头:“此处水患看着很严重,若想根治水患,还得知道水患的原因,白鹂王可以带我四处看看吗?”

她刚说完,白鹂王便弓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他身后的妇人连忙上前来扶着他,对姞娮说道:“大祭司,我夫君身体不好,我看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吧。”

姞娮刚想说话,白鹂王长子站了出来:“父王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好了,孩儿带着大祭司去附近瞧一瞧也是一样的。”

白鹂王看着姞娮说:“这是我的长子玄莤,也是白鹂族的王子,若大祭司不怪罪子阐失礼,便让他替我带您去吧。”

姞娮微微颔首:“白鹂王身体要紧。”

白鹂王将玄莤叫过去,小声嘱咐了几句,转身对着姞娮说了声失陪,转身徐徐的往山上走去。

众人都随着白鹂王离去,只剩了姞娮与玄莤两人。

玄莤向姞娮行礼:“大祭司,这边请。”

姞娮望着玄莤说:“若我生在凡界,应与你年岁差不了多少,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姞娮。”

玄莤微微点头道:“好,大祭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