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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心如擂鼓&白驹过隙(1 / 2)



秋天到年末,再到年初,活动可谓是堆积如山。但是那其中也有着如波浪般的空隙,并非是每周都会有特殊的日子。



修学旅行已然过去,如今校内不再有特别的学校活动。可虽说没有活动了,期末考试却还是有的。它理所当然地端坐在全国学生的面前,而学生们被其唤醒的感情,自然跟开心相距甚远。



话虽如此,我自那以来一直都在跟日高同学办学习会,能切实感到自己在一点点进步。然而这一点速度也就是我的瓶颈了。毕竟就是因为没有一步登天的方法,才会有这么多学生痛苦啊。



“那么藤枝君,今天就到这,我先回去了哦。”



“嗯,改日见。”



日高同学临走时轻轻挥了挥手。



这是从何时起的呢?只要时钟提示已经六点了,她就会离开图书馆去往某个地方。



我曾对此感到疑惑,试着去问她,但却被她一句【对你保密】给岔开了话题。



她并非是今天开始才有所隐瞒的。可是,【对你】这说法却让我很是在意,就仿佛是在说只对我一个人保密一般。只对我有所隐瞒的理由也难以想象。



<女生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对他人有所隐瞒呢?>



我打开聊天软件找夏目商量。也许是因为彼此间都感到了古怪的亲近感,我们在修学旅行结束后也会像这样来联系。



画面上显示了夏目回的消息。她回复得还真快啊。



<这与性别无关,基本都是在心怀愧疚的时候吧。我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心怀愧疚啊……。嗯,倒也是。>



尽管这话说得很不负责任,但正常想来的确是这样呢。



可我也没从日高同学的举止中察觉到有什么异样。我实在是看不出她有那种迹象。



<我还想到个情况,但你自己琢磨去,不然脑子都要烂掉了。>



<吓人。>



发完这条,对话就结束了。虽说我从没考虑过这种事,但说不定是有些太依赖别人了。话虽如此,我已经被日高同学岔开过话题了,再缠着问她就有些不知趣了。



我独自写着试题集。



我已经很习惯像这样伏案了。但并非是因为长时间的埋头学习,而是我一直在通过休息时间写小说或是看书来让自己保持集中。



桌上摆放着馆内的书籍,与我自己带来且有着书皮的书。



这个书皮,是日高同学在修学旅行过后送我的礼物。



此苍色书皮以和纸为素材制成,手感极佳。虽说来源于京都,却并未因此就将日式花纹图样呈现在表面上,而是融于和纸本身的纹理之中。



日高同学的送礼品味有点太好了吧?



这材质看着莫名很高级,跟我送她的那个不是一个量级的啊……。啊不,她好歹也挺喜欢的,下次送礼时再选个更能讨她欢心的吧。



我总会在学习的间隙下意识地去伸手拿书,而当我回过神时,天色便已在这往复循环间暗了下来。



在我遇到日高同学之前,要在这待到闭馆曾是段很漫长的时间,而到了如今,转眼间就迎来了闭馆。虽说感觉时间流逝得更快了能证明过得很充实,但这同时也煽动了我内心的焦虑。



闭馆时间临近,我便离开图书馆踏上了归途。



气温在逐渐下降。每天像这样走着时,我都能切身感到天空、空气以及景色在为进入冬季做着准备。我喜欢的季节,来临了。



修学旅行已经过去快一周了。



这次旅行给我心里留下了一份很棒的回忆,而其中仍有一件悬而未决的事。



我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纸袋。给我自己买的那份八桥点心已经吃掉了,另一份则依然留在纸袋里。



那份点心买来送礼用的,却因为一直没定下送礼对象而仍躺在纸袋里。这东西不容易坏,所以保质期也不是问题。可事实上,就这么放着也毫无用处。



我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再次想了想,也还是想不到可以送的人。



我不止一次想着,要不干脆自己吃了吧。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那样做就是在逃避些什么,因此还是放弃了。



没有想给的对象,却有着给了会比较好的人在。我既不认为给了就能怎么样,也不认为对方期望着这份礼物。即便如此,我心里也出现了“给了会比较好”这一选项,这情况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大概是因为我有些在意父亲前段时间跟我搭话的事吧。



说实话,我对这事一直都很在意。父亲他肯定也有在想这样做的意义吧,自己为何事到如今才摆出父母样来跟儿子谈话。



我感到自己稍微离大人更近了一些。



讽刺的是我正在思考着亲子间的关系。



大人们都身处在工作、家庭、体面、自由、束缚这类东西的包围中,而我感觉自己如今能略微体会到他们的心情了。要背负着各式东西所带来的的责任感生存,光是想想都有够辛苦的。



但我与父亲的隔阂不是这么说就能消除的。



即便如此,自己也从父母那得到了预想以上的恩惠。我最近一直在想,自己也该相应地回报他们。



“哈啊……”



与父母的关系恶劣并非我所愿。



隔阂的产生自然是事出有因,因此我还跟父母像这样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关系。



若是为了不去看自己讨厌的东西而一直忽视这样的状况,那我感觉自己将永远都被束缚于此。



这也不是我乐意见到的。毕竟要说的话,那就仿佛是我在作践自己的内心一般。



我从纸袋里取出包装,在上面贴上便签做了笔记。说明了这是我从修学旅行带回的特产,不要的话可以丢掉,以及我有想做的事而打算去上大学。



这份端端正正写下的笔记,在某种意义上是写给我自己的宣言。



并非是对过去的清算,而是为了直面过去。



我将那包点心放在了桌上。如果放在这,那想不看见都难。而若是母亲不知道我与父亲间的对话,那对此感到疑惑的她就不会去碰这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想,即便存在着与父母相互理解的未来,那也是条极为漫长与艰难的道路。但是,这样也将成为串联起那条道路的契机。



怎么样都行,我不再多想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桌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母亲理解不了笔记上的内容,所以她不会动那个。也就是说,是父亲拿走了。



是吃了还是没吃,是读了留言还是没读就丢了呢?这些我都不清楚。他都主动跟我说话了,应该还是会读的吧。



只是,父亲将放着的礼物给拿走了。这一行为本身也可以说是他给出的回应。



若真是对我毫无想法的话,他应该不会碰点心的。这其实可能性挺大的,但却没演变成这样。



换言之,父亲他选择与我维系关系。



……啊不,应该没那么夸张。



毕竟就常识来说,亲子间有关系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不论父亲打算做出何种反应,我都已尽力而为了。



我们虽说是亲子,却也是迥异的个体。因此思维方式、所考虑的事情、选择都大为不同。



我也许最常用独断与偏见的目光在看着的就是父母吧。



“肚子饿了。”



我准备好面包与咖啡拿回自己的房间。挂心事已去,我上楼梯的脚步很是轻快。



这天,我们在照常在家庭餐馆举行了不知第几次的学习会。



日高同学、我、瑞希,以及今天也来参加的芽衣。



“小糸不来吗?”



“她似乎不想学,毕竟小糸从前就很讨厌学习来着。”



“我邀请她的时候也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嗯,感觉能想象得出来。因为她一直将自己想做的事与不愿意做的事分得很清楚呢。虽然这就是我的偏见罢了。



“但是小糸很聪明呢。”



明明大家都很讨厌学习,为何人与人之间却存在着这种差距啊。瑞希神情带着对世上不讲理之处的不满,小声嘟囔着。



“那样也很让人头疼呢。”



“要是有那个能力的话,我觉得可以追求更进一步呢。”



日高同学喝了口白葡萄汁,思索了下提议道。毫无疑问,小糸这点很令人羡慕。就连瑞希都带着那种表情看着天花板说着“可以分给我一点的啊……”。



你心情我懂,但不努力的话是没法获得自己没有的东西的。有时努力过后也会一无所获,因此学习还算是比较容易得到成果的那一类。



“可我想还是让小糸随自己心意去做更好吧。然后在发现自己想做的事时能对其倾注那份热情就挺好。小糸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时就会像丢了魂一样呢。”



芽衣边翻阅手边的教科书边说道。不管是日高同学,还是芽衣,她们的思考方式都有一定道理。我对瑞希所说的也能感同身受。



如芽衣所言,“能做的事=想做的事”这一等式也并非是绝对的。可做得到,那周围的人自然就会很羡慕。大家若是都能获得与自己愿望相关的能力,那该多好,可惜世界不是这么运作的。



“我这情况都没时间去羡慕别人了。因为本来起步就够晚了,我对才能什么的已经看开了。”



“说得那么透彻,那你真有在进步吗?”



瑞希对我质疑道。她似乎是在警告我别得意忘形了。



“在我看来,藤枝君他跟最开始比已经进步很多了喔,而且他理解领会得也很快。”



“…………”



“毕竟我比起说是讨厌学习,应该说是不学习之后才产生了不擅长学习的意识呢。除去那些不擅长的科目,其余的我倒是觉得还有救。”



有了日高同学的支援,我再如此一说,瑞希一下就默了。



很遗憾,我一直有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呢。芽衣则是边学习边看着这一切。以及虽然好像听到了瑞希的咂舌声,但我还是决定当听错了。



如果想做的事和能做的事结合起来,那便大有好处。



可我认为,即便这两种事未曾合一,所获得各色各样的经历也同样难能可贵。就算绕了远路,最后是否会白费功夫也还是要看自己。



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着看内部,那就只能是看到个很狭隘的世界。



尽管坚持追求这样,也会有所收获,可大多数时候都并非如此。我在见识过许多事物之后,便有了这种想法。



于我而言,也许指的就是“他人”吧。



在我想着这些学习时,忽然就留意到了日高同学笔袋上带着的挂件。



挂件是个猫脸,表情还是很傻乎乎的那种。仔细一看,瑞希和芽衣也都有着不同动物脸的挂件。瑞希的是小狗挂件,芽衣的是猫头鹰挂件。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日高同学拿起那个挂件展示给我看。



“这是前段时间大家一起逛街时凑对买的喔。你看,很可爱吧。这些动物挂件都跟大家很像哦。”



“这样啊。”



可爱与否先不提,这享受方式很有学生风格呢。我对这类文化不太熟悉,试着回想了下修学旅行却没怎么记得有类似情况。



看过摆成一排的动物脸后,可以说它们跟日高同学和芽衣都有某种共同点。



可是啊,



“茶屋同学能说是狗狗吗?”



“你有意见吗?”



“说是意见,不如说我从你身上没感觉到狗狗那种忠厚老实的感觉啊。”



“不不,瑞希很有狗狗范喔。虽说对藤枝君你挺有攻击性的,但平常她不是那样的。而且意外的很会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呢。”



凭啥只对我有攻击性啊。确实没见过瑞希凶日高同学就是了,不如说她一直很黏日高同学。倒是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毕竟瑞希跟日高同学关系很好呢。看她平常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像狗狗呢。”



如今在此的瑞希和平常在学校里的瑞希,是不大一样吗?没有人会在所有地方都保持同样的态度,这也不奇怪。但还是希望她别随便就敌视我啊。



“这样啊。嗯,像这样凑对也挺好的呢。”



“藤枝君你也来凑一个吗?”



日高同学一副在说好方案一般地提议道,但我谢绝了。



她们四人都凑对了,我还忽然插进去就有点怪。而且我感觉有点羞耻,或者说是有点痒痒的。



“小糸她是什么动物?”



既然四人一起去的,那小糸肯定也有买配对的挂件。



话说仔细一想,她们关系都已经到四人一起出门的地步了啊。



该说是加深关系的方法呢,还是靠的时间的流逝呢,都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不断发生改变。虽说很是理所应当,却还是让我觉得有趣而愉快。



“小糸是兔子。毕竟她内在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