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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吉第92节(2 / 2)


  轮到三房上香时,却有个特殊。长孙愉愉作为新妇,第一次祭祖却是能同陆行一同进入祠堂的。

  在太爷上了香之后,陆行朝长孙愉愉伸出手,长孙愉愉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掌心放到了陆行的手中。

  陆行拉着长孙愉愉走到祠堂正中的蒲团上跪下,“给祖宗们磕三个头吧,从此你就是陆家的媳妇了。”

  长孙愉愉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从此?敢情她以前都不算呢?其实若她是在陆家成亲的,成亲第二日就该来祭祖的,但因为他们这才回来,所以等着除夕开祠堂才来拜见列祖列宗。

  长孙家祭祖,长孙愉愉是去过的,供桌上的牌位没多少,但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就叫人被震慑住了。

  祠堂三面都以佛龛的式样一层一层供奉着祖宗牌位,整个祠堂像个巨大的庙宇,层层叠叠的,长孙愉愉数了数,从上往下有九层牌位之巨,至于个数压根儿数不过来。

  本来长孙愉愉还有些心不在焉,但被眼前的牌位所镇,不知怎么的,心就肃穆了起来,跪下磕头时,真有一种自己从此就是陆家媳的认知了。

  满天的祖宗看着,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恐慌感。

  “列祖列宗在上,陆家第一百七十六代孙陆行特带新妇长孙吉拜见,求列祖列宗能佑她平安康健。”陆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你也磕头吧。”陆行直起身子对长孙愉愉道。

  长孙愉愉盯着列祖列宗的牌子不知道该说啥,只能沉默地磕了三个头,却在低头抬头间听见陆行道:“我,陆行止,今对着列祖列宗发誓,绝无伤害长孙吉之心,若违此誓,雷霆共击之,为天下所唾弃。”

  长孙愉愉完全没想到陆行会在此时说出如此誓言,倒是弄得她在陆家祖宗面前万分尴尬,好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陆行发完誓之后,起身顺便扶了长孙愉愉一把,这才领着她出了祠堂。

  这一整日长孙愉愉都挺沉默的,一是被陆行搞得有点儿措手不及,二就是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过年孤零零的还是都一回呢,别人都在守岁,她却是一个人。

  老太太不让她去参加家宴,可能是怜惜她的身体,但更重要的是腊月忌尾,不愿意她把病气传给其他人,尤其是老人最是忌讳这一点。

  “呀,下雪了呢。”莲果轻呼一声,推开了半扇窗户方便长孙愉愉往外看。

  长孙愉愉撇撇嘴,这哪儿算雪啊,就是雨夹雪,让地面泥泞湿滑看起来黑黝黝的,可不是京城那种满天飞雪,银装素裹一片。

  长孙愉愉双手捧着脸颊,盯着天空发愣,想着也不知她娘亲这会儿是不是也在望着南边儿的她。

  窗外人影闪过,长孙愉愉定睛看去,却是陆行回来了。

  陆行在屋外抖了抖披风上的雨水珠子,待身子暖和些了,这才走入了隔间。

  “想看雪?”他看着那打开的半扇窗户问长孙愉愉道。

  长孙愉愉收回目光看向陆行,“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换衣服么?”大年三十晚上,他该陪在长辈身边守岁的。

  “老太太说你一个人太孤单,让我回来陪陪你。”陆行道。

  “你回来陪着我大眼儿瞪小眼儿么?”长孙愉愉道。

  “嗯,你眼睛的确大。”陆行笑道。

  这话倒让长孙愉愉不好再挑刺儿了,但人却闷闷不乐。

  陆行在长孙愉愉对面坐下道:“想岳母大人了?”

  长孙愉愉盯着陆行看了片刻,才慢慢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京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

  陆行是什么人啊,长孙愉愉随便说一点儿,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离京时,我面谒过皇上,他气色看着不错,据我估计,最近两、三年龙体当是无碍的。”

  而长孙愉愉不知道的是,陆行还私下看过皇帝的脉案,因此才有这种把握。

  长孙愉愉点点头,“可是两三年之后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娘她……”但凡大位更迭,总是机遇与风险并存,然而对晋阳公主而言,却一定是走下坡路的。

  “明日我让泉石把最近的邸报都送来给你看,还有以后每期也都给你送一份。”陆行道。邸报这东西可不是在大街上随便能买到的,长孙愉愉以前是每期都能看,现在却只能通过陆行了。

  “多谢。”长孙愉愉道。

  “你现在不必太担忧,岳母大人是不会随便站位的。”陆行道。

  第133章

  “我知道, 可是……”有时候不站队也是一种错,没有什么墙头草会让人产生好感。如今想来,陆家在朝中重位没有人, 反而更安全。

  “你是怎么看的?”陆行问。他说得隐约,但彼此都知道是指什么。

  “以前娘亲是看好三皇子的,结果……”长孙愉愉叹了口气, “如今四皇子虽然居长, 但是五皇子的母妃刘妃更得我舅舅欢喜, 舅舅的心思如今也越发难猜。”

  陆行道:“皇上现在猜疑心很重,岳母大人不支持任何一方在目前看来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皇上唯一能信得过的人怕就是她了。”

  “但是以后呢?”长孙愉愉担忧地问。

  陆行想了想道:“目前年长的皇子里,却是六皇子还称得上仁厚。”

  长孙愉愉轻轻摇了摇头,“除非前面两位出事儿, 否则皇帝舅舅当是不会越过他们的。”年纪和名分在那儿呢。

  “岳母大人很会看人, 想来她既然不站位,就会韬光养晦,将来即使有新帝,为着面子功夫也不会为难岳母的。”

  这句话让长孙愉愉看向了陆行,说实在的, 她一直是没瞧得起远在宁江的陆家的,在京城县主的眼里, 这些都是边缘人物。

  然则此刻长孙愉愉却意识到, 陆行迟早是要离开南边儿回京的, 陆家的重担在他肩上, 沉寂了这许多年的陆家也要重新夺得话语权, 那只要熬过了这段日子, 陆家就会成为她娘亲在京中的奥援。

  长孙愉愉叹了口气, 远离京城后才发现,她娘亲说得还真是没错呢,她们母女俩就是无根的浮萍。

  陆行转头望了望窗外,“这里雪下密了,想来山上应当是飞雪满天了,想不想去汤瀑看看?”

  陆行嘴里的汤瀑就是他那“隐居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