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清醒的时间短，多数时候都是神志不清的，贺新璎在一旁守着，章雅在陪护床。

  “你这是晚上没地方去了吧？”

  章雅半躺着，比沈赫还舒服，就差再有个人伺候着她了。

  贺新璎没说话。

  “问你呢，要是晚上走，就现在叫小翠过来。”章雅的照顾就是这样，能看见，这么守着就行了，别的，她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

  沈赫健康的时候，还能有时候哄她，现在，话都说不利落了，章雅本来看中他 的就是钱，年纪差那么多，她原本就不在乎人的。

  “我叫小翠来。”

  贺新璎也没说自己会不会在这儿守着，直接就打了沈家家宅的电话。

  小翠一直都在，虽然受气什么的，但她现在薪水又高了，她还是很愿意在这儿做工的。

  来的时候，还带了宵夜：“太太，少奶奶，我做的宵夜。”

  一向能干的小翠，一直都很好。

  “明天我再招两个，这些人都不如小翠，做的时间短不说，每次换新手得几天适应，真麻烦。”章雅端着汤碗：“这住院了，还得有护工。”

  贺新璎没说话，小翠却耿直的问：“太太，那您做什么？”

  “我……”章雅语塞，随即就说：“我做什么要和你说吗？”

  小翠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闭口，去收拾饭盒。

  贺新璎在病房里坐着，看着章雅躺去陪护床，她忽然感觉自己不合适在这儿，起身往外走，想一个人静静。

  手机的铃声格外突兀，她急忙接起，回头看了一眼病人。

  病人倒是没什么反应，章雅却直接瞪了她一眼。

  贺新璎急忙去外面走廊：“喂。”

  “贺新璎，为什么不在家？”

  沈俊权声音沉沉。

  有一瞬间，贺新璎觉得白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才能说出这种话。

  “贺新璎？”

  连名带姓的叫她，说明沈俊权的心情不大好。

  “你不是让我滚了吗？”

  贺新璎的眼前，可是她上午被挤出来的地方，虽然没有摔倒，但那种人冷心凉的感觉可不是很容易消退的，尤其是此时。

  “你现在在哪儿？”

  沈俊权知道说不好了，索性不说。

  贺新璎看着绊了她一下的等候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滚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了，即便是狗，被踢打数次之后，也不会再去亲近了。”

  这个比喻真绝妙，贺新璎为自己要点赞了，可惜护士的一句话破坏了她的环境。

  “你打电话小声点，不要吵到病人了。”

  ……

  其实贺新璎的声音一点都不大，只是这护士查房出来，出于惯性的交代，电话那边的沈俊权，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什么都没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明知道她就是在赌气，可偏他不能哄她，地点暴漏了，他也只说了一句：“回来吧，医院有人守着。”

  贺新璎没说话。

  没应声也没否定。

  “我等着你。”

  沈俊权知道她在听，不说话也没事，他知道。

  贺新璎直接挂断了电话。

  心里自然是想回去的，可是她现在……还是不走的好，要不然，章雅不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呢。

  虽然病房不好再进去，但这外面的等候椅上也是能凑合的。

  虽然入了秋，晚上天凉，但还好，过道里没风，也很安静。

  一夜无话。

  贺新璎一夜未眠，从黑夜到天亮，她一直看着。

  小翠一出来就看到她坐在门口，吓了一跳：“少奶奶，您在这儿坐着呢，快起来，进屋里休息吧。”

  “我没事。”

  贺新璎笑了一下，没有直接进病房，去了洗手间。

  小翠在床边趴着凑合了一夜，她就是个丫鬟命，也习惯了，而且，沈赫也算是安生的病人。

  贺新璎从洗手间回来，小翠已经买回来早饭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

  章雅果然是问了，她夜里没醒，但早上没见到人，此时见到了，少不了的审视。

  “我在门外。”贺新璎有些头疼，觉得自己可能在昨晚受凉了。

  “你在门外做什么？”章雅诧异：“难道你还真去当看门狗了？”

  这话也就沈俊权说的，她听着顺耳的，别人说，绝对一点都听不下去：“你说谁呢？！你自己睡的跟pig一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