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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归第2节(1 / 2)





  堂堂的左都御史府,又有一个大厉公主的岳母,银钱竟也会周转不开么。秦瑾瑶明知这是托辞,却也十分配合的道了谢。

  早在来此之前,她心中便已明白,世界上唯一对自己的好的那个人早已离开了人世,继母不可靠,与继母生活了十四年的爹爹自然也不可靠。她在这禹州秦府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只是没想到,继母当真半点人情味也没有。既如此,往后的日子她也不会给何氏留什么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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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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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等到何氏要问的话都问得七七八八时,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一盏香炉轻轻吐着圈儿。就在这会,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瑾瑶可回来了?”

  何氏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换,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声音亲切道:“怀德,我与瑾瑶在这说话呢。你快来瞧瞧,瑾瑶这些年,真是受委屈了……”说着话,她眼眶一热,赶紧拿帕子掩住面孔。

  秦瑾瑶暗自赞叹何氏反应之快,起身上前问礼道:“是,爹爹,瑾瑶终于回府了。”

  门外冲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绣竹绿纹长袍的男子,男子不足四十岁的年纪,相貌堂堂,仪表不俗,但此刻所有风姿都被他脸上的悲伤与心疼所掩盖。

  “瑾瑶,你受委屈了。”说完这句话,秦怀德便久久沉寂,双眼紧紧望着眼前的少女,嘴唇深抿,眉头散不去疚意。

  “瑾瑶,拜见爹爹。”秦瑾瑶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根本生不出一丝情绪,但此刻,她觉得自己低估了血脉至亲的情感。尽管过去的十五年,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有多委屈,但此刻看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多多少少也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

  当然,秦瑾瑶并没有忘记外祖母去世前对自己的嘱咐。“我观秦怀德绝非慈父,瑶儿莫错付真心。偌大秦府,你且借此人立足,往后再谈那件大事。切记,秦怀德与何氏二人,恐怕都与当年那件事有莫大的关联。”

  直到夜幕降临,秦怀德也没有离开小院的意思,依旧拉着秦瑾瑶问东问西,只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提过半句生母吴雁儿的事。何氏察言观色,索性吩咐人将晚膳摆在了院子里头。

  明月升到桂树梢头,小桌上摆满了鱼肉瓜果,陈酿的梅子酒散出悠悠香气,倒是有几分家人团聚的意思,只可惜秦瑾瑶觉得座上的三个人各怀心思。其中最不耐烦的自然是何氏。

  她几次想把话茬从秦瑾瑶身上拽过来都未能成事,脸色就越发沉了,直到秦怀德说起今日下午才得归家一事,她终于又找到了空子,含笑说道:“我当老爷又被父亲留下说话了。”

  一提起岳父,秦怀德的脸色立刻显得郑重许多,摆摆手道:“若是岳父教训,那自是听上多久也不敢厌烦。今日回来晚,是因为被宣安候拉住说话。当年的事,侯爷也知道,如今听说瑾瑶回来,特意吩咐宣安侯夫人为瑾瑶大办宴席。”

  说完,他拍了拍何氏的手道:“有劳夫人为瑾瑶打扮,再叫月瑶陪着,一切也就妥当了。”

  听见这话,何氏的脸色果然彻底沉了下来。

  纤白的手便放下手中的银筷,又轻抿过红唇,秦瑾瑶知道,这位继母坐不住了。

  “瑾瑶历尽千辛回府的确是件大喜事,确是该大办宴席庆祝,人家宣安候倒也是好意。只不过……”何氏的话留了一半。

  秦怀德立刻侧目道:“不知夫人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何氏立刻笑笑道:“许是我想多了罢。我只是觉得,瑾瑶从小到大一直在灵州那等地方,礼仪短缺,诗书少教,更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若是此时便让她去参加这等贵女无数的宴席,一则会让瑾瑶心生卑微,二则恐怕会有损瑾瑶的名声。这禹州偌大,若是一回来就落下个不学无术的名儿,那往后可怎么谈婚论嫁。哎,许是我这当娘的想得太多了,罢了罢了,老爷只当我没说过。”

  话都说了半晌,怎么当你没说过?秦瑾瑶暗笑。

  果然,那秦怀德的脸上立刻显出犹豫之色来。“夫人哪里是想得太多,分明是从长远计,一切都是为了瑾瑶。有夫人此等贤妻,果是为夫是福。”

  禹州人说话可真客气,连夫妻都不例外。小桃想道。

  何氏羞赧一笑,倒是更来了劲头。“依我的意思,倒不如先给瑾瑶报个病,而后赶紧请师傅过来好好教导,等到瑾瑶学成之日,咱们再大摆宴席,到时候一举得名,也算不辜负咱们秦府的名声。我看瑾瑶挺聪明,估计很快便能学得七八,老爷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秦怀德的耳根子倒是极软,转瞬便被说服了。

  二人正议论着,小桃忍不住趁着倒水的功夫凑到秦瑾瑶耳边悄道:“姑娘,这可不成。老夫人去世之前说过,您到了禹州,先让禹州众人都知晓您到了,要不然往后被何氏欺负,都没人替你出头。”

  秦瑾瑶轻轻点了点头道:“无妨。”

  小桃见她有主意,这才安下心来,站回了秦瑾瑶的身后。

  “瑾瑶啊,你母亲也是为你好,不知你意下如何?”秦怀德沉吟半晌,看向秦瑾瑶道。

  秦瑾瑶垂眸,一张绝色面容上写满哀伤。“孩儿流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了秦府,只想着在父母跟前尽孝,并不在意是否能参加宴席之类的小事。”

  听见这话,秦怀德的脸上不禁万分动容。何氏的脸上也挂上淡淡的笑意。到底是乡下来的,即便看上去端庄得体又如何,还是单纯好哄弄。

  然而何氏没想到。

  秦瑾瑶说完这句话,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只见上面栩栩如生的绣着一双展翅高飞的大雁,下头则是几道清水纹。

  秦怀德蹙眉:“这是你娘亲吴雁儿之物?”

  “外祖母说,是母亲生前没绣完的手帕。”秦瑾瑶颔首道。

  秦怀德听言别过脸去,嗔道:“当着你母亲的面,何必拿这些东西出来伤人?如今咱们秦府夫人只有一个,此事莫要再提了。”

  秦瑾瑶早知他是薄情之人,可真听见这话,心里不由得也刺痛一下,替母亲满心不甘,可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她压下情绪,轻声道:“瑾瑶并无旁的意思。只是瑾瑶不幸,自小离了生母,并未尽过半日孝心。外祖母说宣安侯夫人生产之时,母亲亲自给她做了这块手帕当做礼物,可惜并未做完便被外祖母裹挟到了行李里头。外祖母在撒手人寰之前嘱咐女儿,必须要代替母亲,亲自把这帕子送给宣安候夫人,否则九泉之下,母亲也不会安宁的。”

  这话听完,何氏已然有些坐不住。她没想到,这秦瑾瑶竟能打出这等死人牌来。

  “离世之人晦气,人家宣安候夫人也未必愿意见咱们瑾瑶吧。再说了,即便要见,平日去见也可,何必借着宴席的由头。”何氏咬着后槽牙,面上佯装温和道。

  “夫人此言差矣。宣安候一向惧内,若是宣安候夫人不提,他怎会贸然与我提起宴席之事。再说左右是见,若是辞了人家的宴席,偷偷去见,反倒显得咱们小气。”秦怀德被秦瑾瑶说动,很快变成了一根墙头草。

  “那……”何氏捏紧了手中帕子道:“瑾瑶的心意母亲明白。可这赴宴并不是什么小事,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若真是丢了名声可怎么好?”

  秦瑾瑶双膝点地,向上跪拜道:“我大厉以孝治国,声名权贵皆是浮云。若为人儿女不能尽孝,不能替母亲周全友谊,不能完成外祖母遗命,孩儿便是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