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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鲸第31节(2 / 2)


  苏听取出毛巾在擦拭头发,旺财就紧紧缠着她一边手臂,随着她动作而动作,头一下一下地点着,虎视眈眈地看向他。

  明海揉了揉眉心,这家伙在护主呢,将他打成阶级敌人了。

  “你的摄影展布置得怎样了?”她问。

  明海裸着上半身站在窗边,半侧着脸看向远处大海。

  他的侧面轮廓非常俊俏,而他目光冷硬,下巴的线条刚毅,像最好的一个构图。苏听手痒,技痒很想将他画下来。

  “将会在我老师洛泽的蓝斯艺术廊里展出。我的雕塑,和摄影作品都会放在一起。”明海向她伸手,“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来看。”

  苏听随他进入那间恒温偏冷的地下室。

  旺财被冷得受不了,一下子钻进了她衣服里,窝在她沟沟上,只露出金黄色的头和一对红色的眼睛。

  而它的尾巴和身体还在那动,她领口那里鼓鼓当当的,明海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一幕,非常的……情色。

  他将手插-进了裤兜里,紧紧压着某一处。苏听看到了,笑了一声。她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坐下,掀起离她最近的作品盖着的湿布。

  是属于一个俊俏男人的半身像。她问:“是以真人入像吗?我记得,洛泽是写实派,他的作品几乎都是真人入像,一小部分除外。”顿了顿又说:“你雕刻得十分完美,人物眼里有故事,捕捉到了每个人的深处的东西。但是和洛泽比还有很大差距。”

  明海说:“这个并非真人入像,靠我的想象。”

  苏听又仔细打量,这座胸像,男人的头微微拧转,半看向一边,像在看自己的身后。

  又打量了一会儿,她惊呼:“你把你自己的模样雕刻了进去。从正面看,是一个半侧着头的男人,但换一个角度看他侧面,很神似你,尤其是那一个半回眸的眼神,两个不同的男人模样在里面。是抽象的灵魂。”

  明海一笑:“苏听,你的艺术细胞果然很猛烈。”

  苏听说:“像达芬奇创作《蒙娜丽莎》的那种手法和签名。蒙娜丽莎的脸庞里,其实就是达芬奇的容貌,所以为什么蒙娜丽莎有点像男人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很喜欢这座像。那就选这座摆放到摄影展里。”明海说。

  她将布一一掀开。一共十三件雕塑。都是人像。有四件白泥的,两件大理石的,五件木头的,两件青铜,各有千秋,各具灵魂。

  其中五件木头的雕刻的是佛像,两个佛头,三个佛的全身像。佛的身型纤瘦修长,尤其那腰身,极为优美,禁欲里流露出来的是纵情的姿态,就像他,就像他刚才对她做的那些事。

  明海的腰,也是那种形态,十分婀娜,纤细修长,最能勾引女人的欲望。

  明海见她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笑了一下,说:“苏听,你知道欢喜佛吗?”

  见她怔愣,根本就是没听说过。他移开一点身体,他身后的桌面上,还有一座像盖着布。他将那块布掀起,在她惊讶得倒抽气时,说:“这就是欢喜佛。每一座欢喜佛,都会有一个女人,男女交合,才是欢喜佛,以欲制欲。”他又说:“这座雕塑,我以黄铜雕凿。”

  以欲制欲,十分玄妙。她不太懂。明海想了想,解释:“一男一女,男女交合,不是在于做与不做,而是做了,谁先控制不住欲望。”

  明海又说:“欢喜佛的造型源于密宗的“男女双修”的教义。男者盘腿而坐,右腿弯度较大,左腿曲于右腿之内,弯度较小,女者面向男者,双腿张开,丰润的臀部坐在男者的左腿之上,四臂相拥,胸脯紧紧相贴,赤身裸体作交合状。”

  苏听迈步上前,这是件金铜雕塑。欢喜佛由明王和明妃构成,明王长相身形都十分妩媚多姿,与明妃一样婉转轻媚,身体俱是十分柔软,交合的姿势十分迷人,所有感觉都被调动。苏听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直观的从身到心的合一。

  “欢喜佛多为修炼之人用。是 “调心工具”和培植佛性的“机缘”。没有经过欲,没有尝过欲,欲一旦崩塌,所有修为都成空。只有欲念之心自然消除,包容它,接纳它,才能屏除它。佛教教义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理解它,接纳它,才能达到“以欲制欲”之目的。欢喜佛用佛经教义来理解,就是“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只有感受过欲,才能更好地抵抗欲。”明海说着身体再度贴近,将刚才做过的事,对她再做了一遍。可是最后,任凭她怎么挑逗想反客为主,他只是笑着看她表演,最后,没有进入,仅仅是令她欢愉,而他克制。

  这一次,她输了。

  苏听不甘心,将那条小蛇赶走,将他压向了地毯上,忽说:“小海,你不是说要渡我吗?可是你要拿什么来渡呢?你这样克制,是渡得了你,还是渡得了我?”

  明海抱着她,真真实实的血肉,温暖的,柔软的,多情的,温情的,属于他的,或是不属于他的。许多复杂情绪涌过,最后他任她融进他身体。

  他抚摸她的脸,说:“我们别较劲,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我对着你,也不想忍耐。而且,我早已经离开寺院了。”

  刚才是他太要争强好胜了。此刻明白过来,其实她在他身边,就好。

  他忽然抱着她坐起,而他们还血肉相连着,就像那座金铜欢喜佛。

  明海不动了,让她受不了。当然,在抵受欲这种事上,他要比她有耐性和韧力,甚至他的耐力,也是令她悸动不已的。他执起她一缕发,扯了扯,然后将发连同他手指一起放进她口中,轻轻地动着,他笑:“关于欢喜佛里的伟大奥义,我都可以传授给你。言传身教。用我身体,和你身体。”

  顿了顿,他开始了进攻:“苏听,有时我真想教坏你。”

  最后一件白泥雕塑还没有完成,只雕刻了半张脸,另一半空白十分神秘引人遐想。

  苏听看出来,这半张脸是属于明海的。

  “怎么?你对这件胸像有什么看法?”明海手指在雕塑脸庞上轻抚。

  “和你现在很不同。”苏听也将手心贴到了雕塑的脸上。

  “十六岁时的我。”

  “难怪。混血儿,十多岁和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样子变化都挺大。”苏听蹲着看雕塑,此刻抬头看他,那模样真俏,像只大猞猁蹲在那。

  她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其实我对那一年的事情的确不太记得。现在看着这半边像,才能想起你的十六岁。香舍丽舍大道上,阳光很好,而我们身后是一小段塞纳河。你走进凡尔赛世家,我遇见你。店铺后,是美丽的街道,有飘香的咖啡。你还请我喝了一杯……”说着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唇角是淡淡的笑。

  俩人如置身于阳光下的凡尔赛世家,身后是塞纳河上小船摇桨的声音,船上游人的吟唱,还有咖啡店飘出的香味。

  “苏听。”他叫她。

  苏听睁开眼,回到现实。

  沉溺过往,是对现实的逃避。

  “还有半边,是故意留白,还是没有完成?”苏听问他。

  明海想了想,雕刻十六岁的自己,他也曾迷惑过,当完成了塑像唇边的那抹细微弧度,他从十六岁的自己眼里读到了对苏听的渴望,所以他停下雕刻刀,这座雕像一放半年。是这样留白,还是继续它?

  旺财从她月匈前蹿出,爬上了明海的半边胸像,在雕塑上游走,最后定格在留白的分界线上,头微微弯曲,搭在留白的那一边,看着他。

  明海说:“另一半,我雕刻你的抽象容貌。我和你的半张脸合二为一。我的那张脸,我会再改动一下,使他和你的容貌更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