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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於棠学习能力不错,她从两次熄火的情况当中,总结出自己的问题,她一向善于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可喜可叹的是,每次总能找到。

  第三次终于一路畅行,安全抵达目的地。

  会馆门口两边有泊车位,张昀生下了车径自往门口方向走,於棠稍作犹豫后,拔了车钥匙快速跟上,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得咯咯响。

  些微凌乱。

  张昀生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仍是没有半句言语。

  两人进入会馆,从大堂出来,经过露天的中庭,楼阁台榭,小桥流水,古色古香,一弯清潭里时不时有鲤鱼摆尾,溅起点点水花。

  於棠随他拐入长廊时,一个画面倏忽闪回脑子里,那天也是在会所的某个走廊的角落里,他薄醉后,略显轻佻的神态和话语拂过心头。

  脑海中周遭的布景和眼下不一样,但记忆依然摆在那里。

  这下於棠发现自己又愚钝了一次,刚才在车上就应该询问他需不需要陪同,而不是擅作主张,莽莽撞撞地跟在他身后……

  可他既然没阻止,说明这么做还不算鲁莽。

  於棠心里乱糟糟的,没再去注意周围,直到跟着张昀生进入某个雅间,里头的沙发围了一圈,早已落座的几位显然都是人物。

  里头有人瞧见了,开口既是揶揄:“不怪张老板姗姗来迟,原来是陷在温柔乡里难以脱身。”

  巧的是,那座上有一位,也出席了上次的饭局,就是那位某部长的公子,姓秦,在家排名老二。

  秦二见了这副情形,目光在於棠身上转了几圈,嗤笑:“还真是随身带着?”

  於棠也认出他,一时窘迫尴尬,抬眼又见张昀生如是淡定,她也压下不自在,默默跟着,打算寻个空隙离开这个屋子。

  座上几位相觑着笑,自以为心照不宣。

  仿佛见惯不怪。

  张昀生走到一个空位,解开西装纽扣坐下,并不搭茬,而是说:“听闻秦二少最近在研究佛理,不如分享些心得,清一清这乌烟瘴气。”

  所谓研究佛理,是因为这秦二少屡次荒唐行径,吃喝瞟赌无一不沾染,于是被秦老太禁了足,撵去抄写《心经》了。

  但秦二少并不以为耻,听了只是一哂,“哪来的什么心得,改革开放几十年,走进新时代了,老太太还固守她那点传统,大半辈子那样过来的,做儿女的不过顺着点意思。”

  张昀生似玩笑般说道:“秦二少这份孝心,可感动佛祖了。”

  说着说着又聊到了字画上面,一个圈子里总有一个圈子的习性。

  无论政坛还是商界,尤其是生意人,赚了钱就喜欢修文,得了空来一番附庸风雅,有些个大老粗舞弄不来文墨,干脆捣鼓古董字画。

  有些更直接,哪管得你这些门门道道,只要你是真迹,只要你贵,贵可逼人。

  这古代贵族和平民之间,差的可不止是金钱,所谓门第,血统,这里边儿多少讲究?

  先是腰缠万贯,再是满腹经纶,末了开宗立族,做个书香人家,最好和官家攀点关系,更甚者中个举之类,成了簪缨之族,门第就上来了。

  经年累月久而久之,所谓血统也就有了。

  ……

  有个声音说:“这人啊,尤其是咱们中国人,讲究阴阳调和,占了荤腥想拈素斋,滚了铜臭就想近墨香……”

  那于老板拿烟的手指着一人,“张总近旁的这位女士,倒是有点读书人的样子。都说读书人性情耿直,看来不假,你老板都坐下多久了,酒水也不给倒一杯,张总坐久了口干舌燥,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哥几个可不讲非礼勿视那一套……”

  於棠由始至终拘谨,听了这意味不明的话,赶紧动作,在酒和茶之间举棋不定,最后咬咬牙,给倒了杯茶过来。

  张昀生轻飘飘掠过一眼,接了茶杯呷上一口,说:“新来的助理,不太明事。”茶水温着喉,声调也清润些许。

  於棠见大家各自说话,她趁张昀生喝茶的空当,稍稍凑近前轻声喊:“张总。”

  耳边是细柔的声线,张昀生朝她偏头,淡淡地应:“嗯。”

  於棠依然小声,跟他讲话时总是留着神,就怕哪句出了差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外面等您,您有事就给我打个电话。”

  他不作声。

  她又问:“可以么?”

  旁人停下了交谈,皆饶有兴味地望着这边,忽然安静的气氛以及聚拢过来的目光,让於棠更为不自在,就想顿匿。

  张昀生搁了茶杯,递了手机过去,说:“手机号。”

  其余人看戏的兴味更浓,於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不到男人八卦起来,也如小女儿一般情态。

  八卦是原罪,它一统雌雄。

  於棠接了手机,过程中手是抖的,十个手指头是凉的,她输入自己的号码犹如拆弹一样慎重,她拨通电话以后赶紧挂断,把手机递回给他。

  很是恭敬。

  希望大家能看出来,她和老板关系清白,她对老板的惊惧之情天地可鉴。

  期间,张昀生既不言语也不看她,只是喝茶。

  於棠仍是战战兢兢,说:“张总,我先出去了。”

  张昀生这才答允:“别走太远,还有,别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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