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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 / 2)


  他竟是想不通。远处的女孩年龄不大,甚至有些□□,却令他无法移开目光。肉嘟嘟的鹅蛋脸,娇嫩细致的皮肤,饱满的额头,还有一双清澈的目光,纯净无暇,透着几分小女孩的爽朗稚气。

  按理说,这世上最难蛊惑他心的便是女子的美貌。

  那么,她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莫非真是他有病?白若兰踹了他一脚,他又总在对方身上吃亏就会变得在意吗?

  这丫头个头较一般女孩高挑,眉眼却尚未完全张开,即便透着几分美艳娇嫩,可是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圣人去年才开过选秀,最小被临幸的徐贵人才十四岁,说起来也不比白若兰大多少,都伺候过他爹了。

  黎孜念眯着眼睛,没来由心慌,他这是在想什么?

  对于从小在亲情单薄的皇宫里长大的黎孜念来说,特别不喜欢感情用事。

  他正纠结着内心,白若兰已经拎着长裙跑到他的面前。

  她抬起下巴,唇角飞扬的看着他,说:“小叔叔,谢谢你带来的侍卫!否则左家姑娘和我堂哥可能都会有危险啊。”她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光……

  白若兰心里也盘算着,她是骨子里害怕李念。这人待她虽然“和善”,可是……他就是认定他是残忍之辈。正因为如此,她才主动过来说话,希望他可以给她留些薄面,别又仗着长辈之姿动手动脚,让她难堪。

  黎孜念尚不知道,在白若兰心里他就是登徒子的做派……

  黎孜念犹豫片刻,望着小狗似的笑眯眯讨好他的白若兰,死活说不出一句硬话。原本压在他胸口处的石头也消失不见,徐乘风更是被抛之脑后。

  他的眼底只看得白若兰温暖如春风的笑容,还有有些淘气却带着皎洁的目光,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缓慢下来,声音里流露出一份不易察觉的宠溺,轻斥道:“这么冷的天你出来玩冰?”

  ……

  白若兰心里念叨,若不是天冷,水会结冰吗?

  黎孜念见她眼底露出不满,却又不敢反驳于他,鼓着脸的样子莫名手痒。

  他的动作先于大脑,伸出玉般修长好看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你冷吗?你可知道冰窟窿有多危险?若是你们谁执意救她,结果可能就是不只死一个人!”

  白若兰身子一僵,死不死人什么的先不提,她要如何抽回自己的小肥手!她稍微用力,感觉到李念攥的更紧了一些。

  她果然是没“看错”他,又让她难堪了!

  “你先与我回去吧!”黎孜念命令道,全然不给白若兰拒绝的机会。

  ……

  “怎么,你走不动?”黎孜念蹙眉。

  白若兰急忙点头,反手拉住他往桥上走去,心里可不想再横生枝节。

  黎孜念唇角上扬,不忘记念叨道:“我会吩咐人和你的朋友说清楚。另外,稍后这摊主要去面官,冰上活动是很危险的事情,他估计都没拿到许可文书就擅自经营!”

  这帮小家伙不晓得其中危险,他却是深知的。

  记忆中那一年也是过节,后宫兰花苑的湖水结了冰,一个圣人刚刚宠幸起来的才人掉入冰窟窿里,根本无救。女子年轻的脸庞仿佛就映衬在那层薄冰下面,你看的到她绝望的表情,但是任谁也无法造碎厚重的冰。

  这事儿恶心父皇很长时间。

  后来,那女子尸体被打捞上来,太医尸检说是两条人命。

  小才人怀孕了,但是刻意隐瞒,可能怕自己人言轻微,也或许私心想等胎稳后告知皇帝寻求庇护,却不想早有人火眼晶晶,盯上她做出决断。

  当时的黎孜念也不过七八岁,但是他已经都对死人习以为常了,尤其是父皇的宠幸过的女人。难听点就是铁打的圣人流水的嫔妃。后宫嫔妃怀孕者不计其数,真正能生下来的没几个人,真正生下皇子还能养大的更是凤毛麟角……

  女人肮脏的手段他听闻太多,所以才不认为女人值得怜悯,包括他的母后,当年也是侧妃上位。

  先皇后是当今太后李氏嫡亲的侄女。若不是圣人靠李太后登基后想夺下李家兵权,先皇后如何能轻易病亡?欧阳家又为何能突然崛起?李太后的娘家镇南侯,明面上是遭遇匪变,全家无一生还。实际上怎能和圣人没关系,包括她的母后,怕是也参与其中。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太后当年和欧阳雪闹的不可开交,处处为难,镇南侯出事后,性情大变,专心礼佛,也不与圣人为难,还时不时唤皇后过去说话,相处的好不融洽。

  利益面前,骨肉亲情算什么?

  他低下头,攥了攥手中的小肉手,莫名的不想放开。

  越本是冷血之人,有些时候遇到一点点温暖反而更觉得深刻在意,他尚未屡清楚心底情谊,难道是还未成家却生出为人父亲之感?

  白若兰私底下用力和黎孜念较劲半天,最后以失败告终。

  她放弃了,脸红脖子粗似的气喘吁吁道:“小叔叔,你拉我去哪里啊。我还约了骆家姐姐和夏楠去看冰灯呢,现在不太想回家。”

  黎孜念皱起眉头,心里自然是不乐意放开她的,他目光直视,大步向前,右手拉着她淡淡的开口,道:“这里都快闹出人命,你确定谁还有心情去玩?”

  他示意白若兰往上瞧,冰上的事情早被路人报到衙门,官府已经来人,正在和黎孜念身边的侍卫们联手救人。

  白若兰瞥了瞥唇角,不情愿的说:“本是想有骆大哥和徐二哥呢,不会出意外。左家姑娘那边自然是敬宁哥哥陪着去官府。”

  她不提徐乘风和骆家人还好,才说完就感觉手好痛,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道:“暮色低沉,天色渐晚,你死了这条心吧!”

  白若兰不高兴了,李念说话怎么动不动就用死字!

  他算她什么人,管得太宽了吧!

  “你不觉得理亏吗?”黎孜念见她闷头不说话,突然话锋一转,直指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质问道:“用不用稍后我去寻你爹娘说清楚此地的前因后果?”

  ……白若兰沉默了,居然开始用父母压她。左澈心差点身死,若是失心疯硬给谁头上扣个罪名都会对女孩名声有影响。关键点是娘亲怕是又会给她禁足,想想就觉得心烦。

  白若兰咬住下唇,心情低落的说:“我知道了,立刻回家就是。”

  一张原本光滑如玉的脸庞染上一层阴霾,黎孜念盯着她心中一堵,生出不舒服感。

  好一会,他挤出一丝安抚的话语,说:“冰灯节要办到初七,你若真心想来,不如我……和灿哥儿抽空带你过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