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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 / 2)


  一路上仍然是仁王布置的人手,戒备森严的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显然,时至此刻里面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直到进了宫,才发现禁卫已经稍稍乱了,恐怕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

  嗯,不应当是政平殿里的风声,而是韩韫那里。

  这个韩韫应当算是仁王的心腹,且他身为禁卫统领,自然比较容易进出宫廷,太子以前遭遇的刺杀就与他脱不开关系,只是不曾得手罢了,毕竟东宫里还是有一批忠于太子的护卫的。这位也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先是投靠张致,又毫不犹豫地背叛,若非如此,仁王根本没那么容易拿下张致和三皇子,只是这样朝秦暮楚,难免人品上有些为人诟病。

  而且,当初随着三皇子去谢家大下杀手的那支禁卫,就是韩韫的人,要说他不知道那纯属说笑,这也是谢玉饶不得他的原因之一。

  前去联络李瑞明的是谢文渊,他去之时谢文博与他兵分两路,就是去取韩韫的人头,显然这会儿已经得手,这内宫的禁卫才会显得有些乱象。

  普通的士兵其实没有站位不站位之说,他们更多的只是忠于自己的上官,例如禁军统领之一韩韫,他要跟着仁王走,手下这帮子人自然也就只能跟着仁王。

  这时候韩韫一死,有些个禁卫自然六神无主,可是李瑞明一露面,他们马上找到了主心骨,形势很快稳定下来。

  仁王带进皇城的心腹将士其实并不多,有韩韫作为内应,实则也不需要多少,寥寥数百人很快就被禁卫控制——既然少年告诉这位李统领仁王已死,就是很明确地告知他仁王已经没了希望,对这些个仁王手下不需要太客气。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一场政变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你到底是哪家儿郎?”李统领沉声问。

  谢文渊微微一笑,“我姓谢,名文渊,表字少桓,家父谢明生,昔日乃是统领您的门生。”

  李统领恍然,表情一下子软和下来。

  “虎父无犬子啊。”李统领感叹,思及昔日的弟子,眼眶微微湿润。

  谢文渊只是笑着,实则他对谢明生已经根本没什么记忆了,那会儿谢明生去世之时他和谢文博还太小,根本就不大记事好么,心中却想着——

  他们兄弟从小可是并无父亲教养,人家家中都是长兄如父,他家却是长姐如父。

  若无谢玉,便没有他们兄弟,这一点,他一直牢记。

  ☆、第31章 除夕归家

  殿上的诸位大人多数还有些惊魂未定,直到谢文渊返回到政平殿中,与谢文博一块儿打开了殿门,外间井然有序的禁卫在李统领的带领之下,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诸位大人受惊了。”李统领拱手道。

  众人松了口气,姜相拱了拱手,“李统领辛苦、辛苦!”

  明明是隆冬季节,却多的是人满头满脸的汗,绝非因为天气,而是受到了极大惊吓。

  尤其那魏平涛的尸体仍躺在地上,鲜血漫开了一大片,不论是气味还是画面都不那么美好,看到没事了,一个赛一个的迅速,只想着赶紧往外跑。

  “咦,又下雪了呢。”谢玉和魏瑾瑜并肩走了出来,恰好看到天空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雪。

  魏瑾瑜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年的雪真多,不过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天下太平。”

  谢玉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定会太平的。”

  只是现在的京城,必然不太平。

  若说原本是暗潮汹涌但表面还算平静的湖水,这会儿定然已经要成争相澎湃之势了,原仁王一家独大,众人对那位置自然是想也不敢想,仁王一死,必然人心浮动。

  对于谢玉来说,只需要拖过八个月。

  其实这一点也不算太难,将水搅得混一些也就是了。

  没了监国的仁王,其实大晋也不会再糟糕到哪里去,先皇最夸张的时候数年都没上朝,大晋也没有因此完蛋,只是渐渐糜烂而已,更何况,这些大臣们还在。

  “子瞻。”

  “嗯?”

  “回头我有些建议,你可以看一看。”谢玉笑道,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灵雨,回头将三十九号文件拿给子瞻。”

  “是,大龙头。”

  有时候,谢玉也担心很多事她会忘记,便早早写了下来,编上号码,放在她私人的保密箱中,而这个保密箱一共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她身上,另一把在江南她的住处暗格之中。

  坐上来时的马车,他们回去之时魏瑾瑜有点儿忧虑的神色,谢玉看他这副模样,轻轻道:“怎么,还在犹豫吗?”

  “什么?”

  “犹豫怎样面对你那祖母?”

  魏瑾瑜沉默。

  是的,他一直以为他的祖母站在他这边,护着他长大,力挺他得到了世子的位置——最后才发现,其实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

  谢玉早已经将这事查得很清楚——

  魏瑾珠只是靖王府中的一个庶女,或许有些小聪明,却绝对没有那等城府,这种事绝非她个人的意愿可以做成,更何况,她同魏瑾瑜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杀了魏瑾瑜于她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除非有人许了足以让她动心的承诺。

  魏瑾珠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少见外人,那么这个人多半就是靖王府中人,而靖王府中能给她承诺的,不过就是田氏与……老王妃两人而已。

  看似田氏的嫌疑更大,可是田氏其实并没有那个脑子,让她明着算计魏瑾瑜或许还简单一些,这等一环套一环的计谋,当真不是她的风格。

  “我只是不明白,祖母她为什么……”

  谢玉看着他,敛去了笑意,“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病倒吗?”

  以前靖王虽有些风流,但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忽然就病倒了甚至如今眼见着快要没了命,到处延请名医都不见好转?

  魏瑾瑜的眉间皱出一个“川”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