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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第53节(2 / 2)


  崔府前两日就收到了拜帖,是以管家一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现下见到马车停下,三位贵客都下了车,忙从对那位贵女容貌的惊艳中回神,满脸恭敬的上前迎接,“是国公府的两位郎君和姑娘吧?小的崔府管家万松恭迎贵客,几位里边请,我们老爷夫人早已恭候多时。”

  谢伯缙不在,便以谢仲宣为主,与那管家答话后,随之一同进府。

  相较于端王府的富丽堂皇,崔府庭院疏阔,较为古朴,院内随处可见苍劲挺拔的松树,林叶深深,幽静且庄严。

  长廊曲折,一路上遇到崔府的奴仆,饶是府里规矩甚严,众人见到管家身后的俊秀清隽的郎君和韶颜雅容的贵女,依旧掩不住惊叹之色。

  等客人走远了,奴仆们忍不住聊了起来,“这便是晋国公府来的客人么?天爷呐,神仙下凡似的,郎君们生得俊俏,小娘子更是生得花容月貌!”

  “谁说不是呢,我方才都看傻了,管家还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再不敢偷看。”

  “人家长得跟白玉雕琢似的,咱们就跟泥点子般,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边奴仆们感慨着贵客们的惊人美貌,另一边崔寺卿夫妇及府上郎君见着云黛他们时,也是眼前一亮。

  兄妹三人穿着打扮都不算华丽,儿郎们都是浅色袍服,玉冠皂靴。小娘子则是淡雅裙衫,梳着未婚少女最常梳的双环髻,就连发饰也只是两朵珠花一枚玉簪,除却雪白腕间那一枚润泽的老玉镯子,便再无其他装饰。

  人的模样生得好,就是再素净寻常的穿戴,也掩不住那神清骨秀的容色。

  双方互相见过礼后,便各自入了座。

  崔寺卿生着一张不苟言笑的国字脸,容色肃穆,一身正气凛然。而崔夫人则是位极和气的妇人,团团的笑脸,团团的身材,就连头上的发髻都梳得团团圆,一张嘴是一口软软的江南腔调,绵软又亲切。

  而他们身边站着的那位青袍郎君,便是他们的长子崔仪,年方二十一,现在户部任通事舍人,年轻有为,又生着一张端正清秀的脸,风度翩然。

  一阵简单寒暄之后,崔寺卿父子便与谢家兄弟聊起他们的学业,及明年春闱之事。

  崔夫人见状,笑着说道,“你们男人说这些,我们女儿家听着无趣得很。这样吧,老爷你与两位贤侄慢聊,我带贤侄女去咱家花园逛逛。”

  崔寺卿颔首,“你们去吧。”

  崔夫人从圈椅上起身,笑吟吟朝云黛伸出手,“来,咱们去后头。前些日子我得了几盏瑶台玉凤,养得极好呢,可惜你伯父与表兄是个不知情趣的,现下你来得正好,与我一道赏花。”

  “是。”云黛轻笑着起身,与堂上众人略略一拜,便随着崔夫人去后院。

  崔府的后院也如前院一般,多种松柏紫藤,少见雕栏玉砌、花团锦簇。直走到了小花园,才见着些许鲜亮颜色。那几盏瑶台玉凤果然长得十分灿烂,根根娇嫩的花瓣似罩着一层冷霜,雪盈盈一团散着幽幽清香。

  “我这人呐,没什么其他爱好,平素就爱养养花,调调合香。”

  崔夫人携着云黛坐在亭里,丫鬟们端来茶水糕点放在石桌上,又另摆了个雕花铜绿香炉,云母隔断香灰,淡雅的香味从镂空盖子里袅袅升起。

  崔夫人指着那香炉,团团脸上满是慈柔,“这味香便是我最近新调的,贤侄女觉得如何?”

  “沉水香、甲香、苏合香、安息香、丁子香、鸡骨香、白檀香、零陵香……”云黛轻轻皱了下鼻子,盈盈朝崔夫人笑道,“还有青桂皮和雀头香?”

  崔夫人一双眼睛登时更亮了,面上也露出觅得知己般的欣喜,“贤侄女也擅调香?”

  “并不擅长,只是略懂一些。”云黛语气谦逊,“跟祖母学习医术时,祖母顺便让我读了香谱,她说大部分的香料也有入药功效,须得融会贯通,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崔夫人刚嫁入崔家时,便听夫君说过那位老姑奶奶的故事,说是家中几位姑奶奶到了花期先后都嫁了,就那位姑奶奶拖着不肯嫁人,还一心想着溜出家门四处行医。似乎还偷偷跑过一两回,至于跑没跑成,她也不清楚,不同人嘴里添油加醋是不同的版本。

  总之,那位热爱医术的姑奶奶最后还是嫁了,而且是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一位,摇身一变成了显赫的晋国公府主母。可惜老国公去得早,若是还活着,准是一对快活自在的老神仙。

  几年前那位老姑奶奶来长安时,便提到她在教膝下的小丫头学医,今日一见云黛,无论是从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还是她腕间那枚代表老夫人爱重的镯子,崔夫人心里是越瞧越满意。

  前阵子收到老姑奶奶来信,说是想给长子说一门好婚事时,崔夫人还有些不乐意,觉着一个生父官职低微的养女哪里配得上河东崔氏的嫡系儿郎,可现下——

  “贤侄女,你初来长安,若是闲来无事,就多来我们府上玩。我是个没女儿缘分的,膝下两个都是小子,我想找个人一同研香插花都寻不到。”崔夫人笑眯眯望着云黛,“现下你来了,你便将这当成自己家……”

  这热情的邀请让云黛心头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只客气的笑道,“伯母如此盛情,我真是受宠若惊。”

  “不惊不惊,我一见到你就觉着喜欢。”崔夫人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玉碟,“咱也别干说话,你尝尝这糕点。这道荷花酥和糯米糕都是我们府上淮扬厨子做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云黛净过手后,捻起一块糕点尝,“细腻香甜,滋味很好。”

  “你喜欢就好,多吃些。”崔夫人也拿起一块香香软软的糯米糕,边吃边与云黛说起她幼年在淮扬生活,十二岁搬来长安后各种水土不服的趣事。

  云黛吃着糕点,听得津津有味。

  崔夫人言语诙谐,也不摆长辈的架子,讲完婚前的趣事,又提起她的两个儿子,长子崔仪是厅堂才见过的,次子崔佑两月前去鹅湖书院拜师求学了,并不在长安。

  “我上月才收到你们祖母来信,若再早一些,我定叫你佑表兄晚些出发,见一见你们兄妹。”崔夫人惋惜道。

  “学业为重,谢崔两家是血脉相连的亲戚,迟早有机会相见的。”

  这话说得崔夫人心里很是熨帖,看向云黛的目光愈发柔和,呷了一口茶水后,她继续说起长子,“你仪表兄如今在户部当差,深受尚书的器重,年底考核若成绩优异,明年或可再往上升一升。”

  说到这她停了一停,云黛适时捧哏,“仪表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干,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他日或入阁拜相也未可知。”

  瞧瞧这漂亮的小嘴多甜!崔夫人只觉得灌了满满一口蜜糖,笑道“那就托你吉言”,少倾又突然敛了笑容,悲伤愁郁的叹了口气,“可惜呐,你仪表兄命苦,三年前本该成婚的,可那家的女儿却生了一场大病,人也没了……他如今都二十一了,至今还没个妻室,我与你伯父为这事没少发愁。”

  话说到此处,云黛也隐约意识到什么,轻声劝道,“伯母莫要烦忧,仪表兄这般俊秀人才,肯定能觅得一位端庄淑女。”

  崔夫人脸上的忧伤淡了些,拍了拍云黛的手背,目光慈爱,“要真像你说的那便好了。”

  又在后院聊了一盏茶功夫,有丫鬟来禀,说是午膳席面已经备好。

  崔夫人便带着云黛一道往前厅走去,俩人说说笑笑,热络的模样宛若是亲母女般。

  前头几个男人见着她俩这般亲密,也都吃了一惊,不由暗暗多看了云黛两眼。

  云黛,“……”

  脸快要笑僵了,崔夫人真的好热情好热情啊,热情如潮水快要把她淹没了。

  因是招待贵客,午间席面很是丰盛,除了长安名菜还有好几道闻名遐迩的淮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