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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第83节(2 / 2)


  他朝她伸出手,袒出修长的掌心。

  云黛松口气,自嘲自己大惊小怪,将手中火石递到他的掌心里。

  纤细的手指不经意的滑过掌心,只那么轻轻的、短暂的碰触,蜻蜓点水般,却叫谢伯缙眸色暗了几分。

  他握住那火石,仿佛上头还残着她的几分温度。

  云黛绕着霞影灯与他避开一段距离,回到榻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盯着那点灯的颀长身影,心底直打鼓,这个时候他怎么突然来了?而且还喝了酒,一副心情不虞的模样。

  是在外头遇到麻烦了?还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心头惴惴间,灯光已然亮起,琥珀那边也端了茶盏过来,垂手在旁听候吩咐。

  谢伯缙将火石放好,扭头见杵在柱子旁的琥珀,沉声道,“你出去。”

  琥珀惊诧看去,见世子爷神色冷漠,心头畏惧,颤颤巍巍应了声是,垂着头退下。

  书房内静了下来,云黛无措地站着,面上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大哥哥喝酒了,坐下喝杯茶醒醒神吧。”

  谢伯缙看她脸上的笑,又想到谢叔南说的,她朝崔仪的笑——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执起那青色蕉叶纹茶盏,另一只手掀开杯盖,清新茶香湿润扑鼻,他嗅着茶香,略抬眼瞧见她拘谨站着,恨不得与他隔个十万八千里,出声道,“站那么远作甚?”

  云黛笑容一滞,旋即在他的注视下,隔着小巧案几,沿着榻边坐下。

  谢伯缙浅啜一口茶水,放下茶盏,“妹妹与我生分了。”

  云黛心底翻起一阵苦涩与歉疚,脸上的笑意愈发勉强,低声否认,“大哥哥这说得哪里话,没有生分。”

  两厢安静下来,谢伯缙只轻叩着木质桌面,垂眸不语。

  云黛只觉这份安静实在煎熬,纤细的手指攥紧襦裙,默了两息,她试探地问,“大哥哥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

  谢伯缙侧眸看向她,“我过来,是讨个说法。”

  云黛清丽的眉眼间浮起迷茫,“什么?”

  “为何对崔仪示好?”

  谢伯缙平静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望进她心里,将她的心思看个清楚彻底。

  云黛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跑来,竟是问她这事。

  错愕之后,她定了定心神,打着哈哈道,“大哥哥这是哪听来的,我怎么与崔家表兄示好了?今日虽是见了面,也只是寻常问候了两句。”

  “是么。”

  指节分明的手捏了捏鼻骨,他闭上眼,语调轻缓,“嗯,那是三郎误会了。回去我就与他说,妹妹对那崔仪、对崔家不过是亲戚间的礼尚往来,全无他意。”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的像月色下河流,清清淡淡,却叫云黛有种被拆穿心思的无地自容。

  她闭口不言,又听他继续道,“不过先前我也与你说过,谢崔两家虽是亲戚,但崔仪到底是外男,还是少来往为好。”

  谢伯缙睁开眼,狭长的眼尾因着酒气挟着一抹艳丽的红,“至于送药膏,妹妹跟着母亲学规矩,应当知晓此举不妥,很易惹人误会。若是叫崔家会错了意,那可不好。”

  云黛脸色一变,嫣红色的嘴唇翕张,“我……”

  他支着额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神色透着几分慵懒,“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知你不是故意的。改日去崔家拜访,我会替你解释……”

  手指掐紧掌心,云黛深吸了口气,“不用劳烦大哥哥解释。”

  “嗯?”

  云黛纤浓的眼睫微动,细嫩的面颊有些难堪地涨红,她避开他的眼,脑袋垂得很低,“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

  急急的语速带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谢伯缙黑眸眯起,“为何如此?”

  “我及笄了,也该考虑婚事了。崔家是个好人家,仪表兄人也很好,祖母和姑母也都满意,这会是门好亲事。崔夫人相中了我,待我有那份心思,我既也满意这门婚事,与他稍稍示好,原也算不得什么……”她低低说着,自言自语般。

  谢伯缙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只觉头脑昏账。

  半晌,他道,“你觉着他不错,那我呢?”

  云黛心口猛地一跳,惊愕地看向他,触及他直直看来的目光,她目光闪躲,干巴巴地笑,“大哥哥,说什么呢…你是吃醉酒了吧?”

  他幽深的目光黑涔涔的,照进琉璃的月光般,清澈皎洁,分明没有半分醉意。

  无声的对峙般,空气都变得压抑,云黛终是抵不住他的逼视,仓皇站起身来,“我去叫人给你煮碗醒酒汤……”

  谢伯缙长臂一伸,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在她惊诧的目光下,他臂弯一用力,她就跌坐在他腿上,扑了满怀。

  男人的气息和酒味劈头盖脸地将她笼罩,云黛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慌张的就要起身,男人炽热的手掌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腰,叫她动弹不得。

  “大哥哥……”她小脸煞白,心神不定从他怀中抬起头。

  太近了,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她的眼前就是他的下颌,他一低头,她连他睫毛根数都瞧得分明。

  “那天夜里,妹妹也是这样坐在我怀中。”

  谢伯缙垂下黑眸,一只手攫着她的下巴,静静地看向她,像是有些苦恼的问,“不记得了么?”

  温热鼻息拂过她的脸,云黛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尤其想到那日夜里的耳鬓厮磨,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水眸盯着他,写满了惊惧与不可置信。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将他们俩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