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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第91节(2 / 2)


  丹阳勃然大怒,手中的杯盏狠狠地掷倒在地,“哗啦”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大宫女和小太监吓了一跳,齐齐跪在地上,叠声喊着“公主息怒”。

  丹阳死死捏着扶手,胸口因着愤怒剧烈起伏,脑中一时浮现许多的画面,有方才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谢伯缙先前对云黛的种种维护,还有他拒绝她时的毫不犹豫,他的冷淡态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跟父皇说心里有人了,却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而是他名义上的妹妹,那个身份低微的沈云黛!

  偏那小贱人还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纯洁无瑕的模样,怪不得敢违抗自家皇兄,原是背地里早已攀上高枝,勾搭上了养兄。呵,她是想当世子夫人?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这谢伯缙也是可恨,自己作为公主,无论是身份还是样貌,哪里比不过那小贱人,他竟然选择那小贱人,而不是自己!

  愤怒、不甘、嫉妒等等情绪涌上心口,丹阳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宫女太监都被她这渗人的笑声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如履薄冰的埋下脑袋,不敢多看。

  等情绪平稳了些,丹阳朝那大宫女勾了勾手,语气森冷,“既然他们俩干的出这样厚颜无耻之事,那我就顺水推舟,成全他们……”

  大宫女会意,忙附耳过去,少倾,恭敬应诺,“公主放心,奴婢定会按您的吩咐把事办好。”

  丹阳挥了挥手,如花艳丽的笑容透着几分怨毒,“去吧。”

  ***

  进士打马游街过后便是曲江琼林宴,直至翌日中午,谢仲宣才回到府上,正好赶上午膳。

  他昨日显然喝了不少,走路的脚步还有些飘忽,云黛见状,忙吩咐厨房去煮醒酒汤,又笑着打趣谢仲宣,“旁人是一日看尽长安花,二哥哥是一日喝尽长安酒?”

  谢仲宣扶额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揉了揉眉心,叹道,“昨日负责琼林宴的礼官实在太能喝,后来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来了,大家又喝了两轮。我昨夜原是想回来的,可实在喝了太多,见坊门都关了,索性就在曲江住下。”

  见席上没有谢伯缙,他随意一问,“大哥去上朝了?”

  “是。”云黛动作轻缓地了一碗红豆甜汤,端到他面前,“喝了那么多酒,怕是没怎么吃东西吧?二哥哥先喝碗甜汤暖暖肠胃再进饭菜。”

  谢仲宣那双桃花眼弯起,轻声道,“还是云妹妹晓得心疼人。”

  谢叔南在一旁道,“二哥哥昨日可出风头了,今早一起来,府中的丫鬟杂役都在说你昨日打马游街的风采。”

  谢仲宣听他这般说,便知他昨日是没去看的,倒也理解,毕竟落榜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看旁人风光,便是自家的兄弟,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的。

  “是挺出风头的,锣鼓开道,百姓夹道欢呼。”谢仲宣慢慢喝了口香甜软糯的红豆汤,语气愈发温和,带着兄长的友爱与殷切,“所以三郎你回去后好好看书,再不许贪玩,三天晒网两天打渔的,你这般态度要是能考上,那真是天理不公了!你自个儿也要有真材实料,总不能次次都凭运气。”

  谢叔南知道二哥这是在勉励他,虚心受下了,“二哥,我知道了。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读书,你先在长安替我探探路。不是有句话叫做朝中有人好办事嘛,没准三年后你还是我的主考官呢。”

  谢仲宣笑道,“怎么着,你还想我这个主考官给你泄题啊?”

  谢叔南忙摆手,“不敢不敢,那可是大罪。”

  兄弟俩一番说笑,倒将这阵子有些拧巴的氛围给化解了,云黛在一旁瞧着也很是高兴。

  用过午膳后,三人离开饭厅,各回各的院里。

  路上云黛与谢叔南说起昨日盛况,笑语晏晏,“三哥哥你是没瞧见,二哥哥一出来,那些姑娘手中的香帕子啊香囊啊鲜花啊争先恐后往他怀里丢,还有个姑娘在路旁不断喊着探花郎,嗓子都喊劈了,那场面真是了不得,古有掷果盈车,看杀卫玠,今有探花郎满怀香粉帕,鲜花满衣裳。”

  谢叔南听得羡慕极了,跟着云黛一起戏谑,“那二哥你接的那些帕子香囊都放哪儿了?我找找。”

  说着就要去搜谢仲宣的身,谢仲宣反手抽出折扇敲了下他的头,笑道,“没大没小。”

  见云黛掩唇偷笑,又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额头,“妹妹还同三郎打趣我。说到香囊帕子,昨日怎么都不见妹妹丢一个给我?”

  云黛脸上的笑容顿住,澄澈目光带着几分探究朝他面上投去。

  姑娘们往男子身上丢香囊帕子有两个意思,有凑热闹之意,也有表达爱慕之意——二哥哥突然说这话,是哪个意思?

  她有些拿不准谢仲宣的意思,毕竟那话像开玩笑般,没准只是随口一说。

  此时三人走到她院门口,云黛朝两人福了福身子,“二哥哥,三哥哥,那我就先回去歇了。”

  谢仲宣上前一步,“云妹妹稍等。”

  云黛一怔,扭身去看他,就见他从袖中搜罗一番,旋即拿出一枚香囊来。

  “妹妹没送我香囊,那我送妹妹一个。”

  那香囊是丁香色菱锦布料,小巧玲珑,下面还坠着秋香色的流苏穗儿。

  云黛心头涌上某种不好的猜测,面上的笑容却艰难挂着,装傻道,“二哥哥好端端送我香囊作甚?”

  谢仲宣将手伸到她跟前,笑意是一贯的温润,“或许是昨日落下的,瞧着精巧,妹妹拿着吧。”

  云黛脚步定在原地,迟迟没伸出手,她看着谢仲宣,试图从他的身上瞧出些醉酒之意,起码她还能宽慰自己是二哥哥吃醉了酒。

  然而眼前的红袍男人,光风霁月,笑意温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是一片清明,并无半分醉意。

  “云妹妹不要的话,那二哥给我呗。”谢叔南见他们俩莫名其妙为一个香囊僵持着,伸手就要去拿。

  “不行,这是送给妹妹的。”谢仲宣避开他探过来的手,索性将香囊塞到了云黛的手中,“妹妹拿好。”

  说罢,拽着谢叔南离开了。

  云黛站在原地,艰难地低下脖子,望着手上那枚精致的丁香色香囊,一颗心如灌铅水,直直地、不断地往下坠,越坠越深,仿佛没有尽头。

  另一边,谢叔南忍不住埋怨谢仲宣,“不就是个香囊么,二哥小气得很,我看云妹妹根本就不缺,倒不如给了我。”

  谢仲宣瞥他一眼,“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