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晓打开车门，上了车，说：“去迎春路，谢谢。”

  顾海城站在窗前，看着乔晓晓上了出租车，长叹一口气。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韩斌办公室的电话，顾海城看了一眼，不想接。

  电话再度响起的时候，是顾宇航打来的，这一次，顾海城不得不接电话了。

  “爸，你找我有事？”顾海城说。

  “你屋里藏个女人，被韩婷婷看见了？”顾宇航试探性地问。

  “是晓晓。”顾海城答，他就知道，韩婷婷会打小报告，不过，他真的不介意。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不是跟你说了吗，先稳住韩婷婷。”顾宇航有些生气地说。

  顾海城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爸，如果牺牲我的幸福，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来得到关长的职位，我不稀罕。我弃政从商好了，我的贸易公司经营的很好。”

  “你说什么气话，你萧伯伯是海关总署的署长，这么好的硬关系，你为什么要放弃？老关长退了，这关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顾宇航一方面生气儿子沉不住气，另一方面，也气愤市长韩斌咄咄逼人。

  顾海城又何尝想放弃，他毕业以后就进了海关，六年了，在海关摸爬滚打了六年，眼看老关长要退了，却因为韩婷婷，他要跟关长的宝座擦肩而过。

  “爸，刚才市长办公室打我手机，我没接，你们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好冷静一下。”顾海城说完挂断了电话。

  乔晓晓的生活又恢复了从前的忙碌，已经几个星期没有顾海城的消息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海关报关大厅上挂着的钟表，打起精神，进入临战状态。

  接下来的几个半小时，乔晓晓和所有报关员一样，将进入一天中最为忙碌的“攻关大战”。

  一般都是前一天报关，需要根据海关做的转关审单信息才能放行。

  等候公司的集装箱抵达口岸的电话，核对报关信息，排队向海关接单官员交单，等待海关工作人员审单、放行……

  在这些循环往复而又琐碎的报关流程中，乔晓晓几乎停不下脚步，小跑状态来回穿梭在报关大厅内。

  她忙得顾不上吃饭，顾不上喝水，与其说顾不上喝水，不如说她不敢喝水，跑厕所会耽误很多时间。

  玻璃窗前，顾海城拿着望远镜，静静看着在报关大厅忙碌的乔晓晓，看着她跑来跑去。

  想起那天下午，在厨房与她的那次激情碰撞，他嘴角微微上扬，有些想她了，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身体，想念她煮的肉丝面。

  “顾处长，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你手机响了。”同事提醒道。

  “噢，谢谢。”顾海城尴尬地笑了笑，他在看什么，能告诉别人吗？

  掏出手机，韩婷婷的名字在闪动，他接了电话：“我在上班，长话短说。”

  “海城，我爸爸想请你晚上到家里吃饭。”韩婷婷甜甜地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我晚上有应酬，改天吧。”顾海城果断拒绝。

  顾海城刚从科长提升为处长，韩斌就请他到家里吃饭。

  他的这次升迁，虽然是关长的向上面申请的，但他知道，这是韩斌在向他示好。

  韩婷婷抱着电话，开始撒娇，“海城，你别这样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我去海关上班，我就不去。我乖乖听话，你过来嘛，好不好！”

  “海城，好嘛，好嘛，答应人家嘛，好嘛，来嘛！”

  顾海城终于架不住韩婷婷的软磨硬泡，同意了，说：“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到。”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等你开饭。”韩婷婷乐开了花。

  顾海城下班以后并不急着去韩婷婷家，而是将车停在马路边，等乔晓晓从里面出来。

  五点一刻，乔晓晓从海关出来了，她走到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

  “咕咚，咕咚”整整一瓶矿泉水，被她一口气喝光了，顾海城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女人是他认识的乔晓晓。

  乔晓晓来到公交站台，一边接电话一边等车，是园长打来的，凡凡已经过了排异期，手术非常成功。

  此刻的乔晓晓，激动的像个孩子，仿佛看到一条垂危的生命在她眼前得到重生。

  她救不了自己，可是她却救了凡凡，她真的很开心。

  没有等来公交车，却看见了顾海城的奥迪车，他打下车窗，冲她微微一笑，说：“去哪儿，我送你。”

  “不敢劳烦顾科长，我等公交车。”乔晓晓冷冷地回应他。

  被她拒绝，顾海城的目光暗淡下去了，说：“我已经不是科长了。”

  “什么？你该不是降职了吧，把市长千金关在门外，被降职也是活该。”

  乔晓晓想起那天的事，顾海城做的真的很过分，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韩婷婷，都很过分。

  顾海城好笑地打量着她，说：“你就那么希望看到我被降职，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升职了，现在是顾处长，记住了吗？”

  “噢，恭喜你，顾处长。”乔晓晓没好气地说。

  “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上车吧，我请你吃饭，赔罪。”顾海城温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