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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白苏墨一面摇了摇手中画扇,一面问道:“宝澶那边如何了,缈言可有消息送过来?”

  流知点了点头,叹道:“今晨才差人送到的消息,宝澶的外祖母没了,头一夜里,宝澶那边便哭晕过去好几回,幸亏着有缈言几人从旁帮衬着,还算好。只是小姐也知晓,宝澶平日里在苑中素来大大咧咧的,也终日将笑意挂在脸上,可此番外祖母过世,对她打击应是极大……”

  白苏墨手中的画扇停下,片刻,又道:“爷爷虽已不在朝中,可朝中诸事还是多找爷爷商议,尤其是近日,爷爷出入宫中频繁,应当也无心思顾及宝澶之事。你让盘子同平燕这两日去一趟宝澶那里,算是替我拜祭。”

  宝澶的娘亲曾是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宝澶的爹也曾是国公爷身边的小厮,本就同国公爷和小姐亲厚,此举并无不妥。

  流知福了福身:“奴婢晚些就安排。”

  ……

  言辞间,已行至月华苑门口。

  齐润似是正侯在苑门口,见了她,赶紧上前。

  齐润一惯在爷爷身边伺候,哪里用得着他在苑外等候?

  白苏墨心中疑惑,齐润已朝她拱手:“小姐,国公爷本是在等小姐一道用早饭,方才确有急事出府,吩咐小的在此处等候,先同小姐说一声。”

  “可是出了什么事?”白苏墨问。

  爷爷征战沙场半生,在京中惯来稳重,什么事能让爷爷早饭都未顾得上吃便匆匆离府?

  白苏墨心中担心。

  齐润笑道:“国公爷就是怕小姐担心,才让小的在此处等候,先同小姐说一声,小姐,不是旁的事情,是一位故友回京了。”

  “故友?”白苏墨错愕

  齐润点头:“只听国公爷说是位许久不见的故友,旁的更多的,小的也不清楚了……”

  齐润的太极素来打得好。

  白苏墨心底澄澈,也不多问了。

  什么样的故友回京,爷爷会匆匆离府,还特意让齐润守在这里同她打了一通太极?这府中就数齐润最机灵,爷爷是不想她知晓旁的事情。

  白苏墨看了看流知。

  流知会意,悄声同一侧的平燕交待了几声,平燕赶紧点头。

  稍晚时候,平燕折回,悉数附耳告诉流知。

  流知怔了怔。

  阁中先前伺候的人已退了出去,眼下便只剩了流知一人。

  流知悄声道:“小姐,今日是沐云沐大人回京了,今晨的马车刚回的京中,国公爷听说后便去了。”

  “沐伯伯?”白苏墨微楞。

  流知点头。

  难怪爷爷会如此,原来是沐伯伯回京了,那沐敬亭……

  不待她问,流知便知她会问:“听闻此番是沐家二公子同沐大人一道回京的,”

  沐敬亭,白苏墨垂眸。

  ……

  爷爷不在,又听闻沐敬亭回京的消息。

  白苏墨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小姐……”流知给她盛粥给她,她接过,端在手中半晌都没有反应。

  沐敬亭曾是爷爷最喜欢的后辈子弟,也是爷爷秦授的学生。

  说学生,是因为沐敬亭骑马是爷爷教得,射箭是爷爷教得,便是连兵法和行军之策,也都是爷爷对他倾囊相授。

  爷爷曾对沐敬亭寄予厚望。

  直至,沐敬亭从马车上摔下来,太医虽然保住他的性命,双腿却自此留下了残疾,从此成了半个废人……

  爷爷痛心疾首。

  沐伯伯也经受不住这等打击,举家迁离了京中。

  爷爷此后再未教授过京中任何子弟,她此后也再未见过沐敬亭。

  爷爷会让齐润瞒着她,是因为沐敬亭是爷爷亲授学生的缘故,自幼同她青梅竹马。她来京中的第一个朋友是沐敬亭,终日见过出入府中最多的人是沐敬亭,说过话最多的人是沐敬亭,沐敬亭是自她幼时回京后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耳朵听不见,京中一片陌生,是沐敬亭耐心带她日复一日,终于逛遍整个京中;她在京中没有旁的朋友,她听不见,也处处同这京中格格不入,是沐敬亭领她到顾侍郎和许相府中,她才认识了顾淼儿和许雅;也是沐敬亭,她初回京中时有多怕爷爷,便有沐敬亭同她说及爷爷的所有事情,也是沐敬亭陪她熬夜,给爷爷绣得第一个荷包,从此之后,她才渐渐同爷爷熟络……

  顾淼儿和秋末时常说她乐观豁达,其实都是因为沐敬亭的乐观豁达,她耳濡目染。

  她没有兄长。

  他便是敬亭哥哥。

  ……

  白苏墨再无多少胃口,一道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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