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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2 / 2)


  领带被他扯掉,缠在手上,他目光悠远,像是陷入一场回忆。

  很难说清那时靳浮白的表情,比怀念和深爱,似乎更饱含深意。

  洛城那时有一场国际演唱会,歌星们唱了不少名曲,骆阳看见靳浮白时,他就在细雨中,丝毫不顾旁人目光地坐在石阶上。

  场馆里传出熟悉的曲调,骆阳一时多嘴,说,这不是《泰坦尼克号》里的歌曲吗?

  当时靳浮白抬眼看过来。

  骆阳吓了一跳,举着一份韩餐馆老板送给他的章鱼小丸子问,您、您要吃章鱼小丸子吗?

  靳浮白那天忽而一笑:“你是第二个,想邀请我吃章鱼小丸子的人。”

  不远处开来一辆车,向芋看见靳浮白扶着车框,慢慢从车里迈出来,护工走过来,似乎想要扶他一下。

  他转过头,轻轻摆手,同护工说:“多谢,我自己可以。”

  他站定在秀椿街里,宽肩窄腰,身影和当年一样。

  哪怕分开好久,他也还是那么令人着迷。

  向芋忽然把头埋进膝盖上,眼眶泛酸。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选这里住。

  除了这里是他们初识的地方,还因为这里是平房院落。

  她曾经在2015年的新年时,随口说过,她说自己不喜欢高层楼房,总觉得大风一刮楼就要塌了似的。

  当时靳浮白回复她,那我以后买个院子,给我们养老。

  她说的所有话,他都记住了,他也都做到了。

  骆阳还没注意到向芋的情绪,已经激动地叫起来:“靳先生!靳先生!”

  靳浮白看过来,看见向芋的身影,他一怔。

  那是一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她的头埋在膝盖上,只能看见发丝柔顺地拂在肩上。

  这场景似曾相识。

  靳浮白看不清她的容貌。

  可好像看见她的一瞬间,所有胸腔里汹涌的思念,所有对失忆的焦急,都平静下来。

  这地段有一条人工河,石板潮湿,养得住青苔,却也阴凉。

  靳浮白涌起难以压抑的怜爱,他脱掉短袖外面的衬衫,递过去:“垫着坐,地上凉。”

  闻言,向芋整个人一颤,缓缓抬眸,接住衬衫。

  眼泪砸在衬衫布料上,这是靳浮白离开的4年来,她第一次哭。

  “你说过,你不在身边叫我别哭,说别人哄不好我,记得么?”

  面前的男人微微偏头,那是他以前不会有的动作。

  他是在思考什么?

  他真的把她忘了么?

  向芋忽然站起来,把衣服摔在他身上:“靳浮白,你敢把我忘掉?!你留下那么大一颗粉钻不就是怕我忘记你么?现在你居然把我忘了?你还是不是人?!”

  一旁的骆阳胆战心惊。

  完了完了,刚才还那么平静的向小姐,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格?

  靳先生会不会生气?可别还没想起来就把人骂跑了......

  出乎骆阳的意料,靳浮白忽然拉住向芋的手腕,把人按进怀里。

  终于完整了,靳浮白在心里想。

  抱紧她的瞬间,不止记忆像开瓶的香槟“嘭”地一声从脑海里迸溅出来,连带着他那种总是空旷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总是感觉自己从出车祸之后,撞丢了什么器官,现在完整了,终于完整了。

  他怎么会忘记她呢。

  他明明那么深爱她。

  向芋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哭起来眼睑有那么一点浮肿,还那么惹人疼。

  靳浮白垂头吻她,唇齿间的触觉和以前一样熟悉。

  向芋还哭着,又被堵住了嘴。

  她有些喘不过气,轻轻躲开,眼泪又流出来,抚摸他手臂上尚未痊愈的伤痕:“你还疼么?”

  靳浮白并不答她。

  他以前也是这样子,无论承了多大压力,也只是抱一抱她,然后随口就是不正经的话,好像他从未经历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手扶在她腰肢上,只在她耳畔问:“这么些年,都等我了?”

  向芋眉心皱成一团,推开他:“没等!谁等你了,我早就嫁人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满地跑着管我叫妈妈!”

  靳浮白并不松手,拉住向芋的手腕,摩挲她指间的戒指:“嫁的是哪位男士,这么大方,结婚了还许你戴着这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