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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2)


  敬则则怎么听皇帝这话似乎对丁乐香很是不满一样。“六公主还没起名儿呢,七公主都有名字了。”

  “等她出嫁时,自然会有名字的。”沈沉道。

  “呃。”敬则则提这茬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十一哥你怎么……”

  “她为什么能进宫,你没那个心思,她却是清楚的。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她给不给就是另一码事了。”

  皇帝的性子无疑是霸道的。明明是他误会了敬则则的意思,最后错的却只有一人,那就是丁乐香。

  敬则则没敢再提丁乐香了,怕说得越多越发害了她。

  却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主子,家里来消息了。”高世云的声音从外传了进来。

  这么晚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高世云是绝不敢来敲门的,敬则则一骨碌地从皇帝身上爬起来裹了袍子。

  高世云听见叫进的声音后,躬身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捧给了皇帝。

  敬则则见皇帝展开纸条后,脸色大变,心里也着急了,“怎么了?”

  沈沉没说话,只是将纸条交给了敬则则,自己却在高世云的伺候下穿起了衣袍,“吩咐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待皇帝出门后,华容才赶紧走到敬则则跟前问,“主子,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五皇子弄瞎了四皇子的右眼。”敬则则道。

  “四皇子?!”华容赶紧捂住嘴里冒出的尖叫。

  孝仁皇后嫡出的皇子,养在傅青素膝下的四皇子。敬则则点了点头。

  至于五皇子她们就都给忽略了,比起四皇子的眼睛来说,谁动的手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四皇子再也没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了。

  “祝贵妃估计睡着都要笑醒了。”敬则则嘀咕一句,然后偏偏头,有些想不明白地道:“只是怎么会呢?”

  四皇子的特殊性是毋庸置疑的,他身边一直带着宫女和太监,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孩子给戳瞎了眼睛?

  敬则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皇帝回舱,自己反正也睡不着便穿好衣裳去了甲板,却见皇帝正站在栏杆边望着黑暗。

  敬则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想安慰皇帝吧似乎也没什么恰当的话。她就静静地走到皇帝身边,跟他隔着一臂之遥,什么都不说,学着他看向那无边的黑暗,还有黑暗里偶尔出现的点点烛光。

  不知站了多久,敬则则感觉有些冷了,却又不想回舱,便朝皇帝那边挪了一步,见皇帝很自然地抬起手臂,她也就很自然地偎了进去,两人继续站了半宿。

  敬则则是被叫醒的。

  “真服了你了,站着也能睡着。”沈沉道。

  “我也是才知道我有这本事的。”敬则则对自己也挺无语的,深深为自己没有跟皇帝一样愁闷而自惭,这难免会显得她太无动于衷了。

  但敬则则跟四皇子是真的不熟。孝仁皇后在时,她人虽然很仁厚贤惠,但却是决不许她儿子跟任何嫔妃接触的,怕她们害人。到了傅青素宫中,她秉持的也是孝仁皇后的那一套。虽然同在宫中,敬则则差不多也就只有每年的几次家宴上能遥遥地看一下几位皇子,有时候皇子生病错过家宴,她可能一年都看不到一次。

  所以她心里最大的感叹也不过是,谁那么残忍竟然对一个小小孩童下手。

  宫里正在彻查这件事,谁也不相信这只是五皇子一个人的举动。

  敬则则对五皇子还是有些印象的,小小的一个,有些怯懦,除夕想放烟火,却只敢躲在宋德妃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羡慕地看着四皇子和六皇子。

  他年纪那么小,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当然这些事儿都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无子的昭仪操心,敬则则回到明光宫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问明光宫有没有什么事儿。

  龚铁兰道:“宫中一切都好,不过娘娘出宫的事情应当瞒不过贵妃和淑妃两人。”

  敬则则点点头,她本也没想瞒得住,称病不过就是扯个幌子,给大家一个过得去的交代而已。

  “四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敬则则问。

  龚铁兰低声道:“五皇子是用弹弓弹瞎四皇子眼睛的,谁也没想到会有那样严重的后果,以为只是伤着四皇子眼睛了,可后来四皇子的眼睛化脓,太医就说保不住了。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意外。”

  “谁把弹弓给五皇子玩儿的?”敬则则问,“他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已经查出来了,五皇子天生神力,就跟皇上幼时差不多。”龚铁兰道。

  景和帝天生神力敬则则是知道的,据说他才十岁出头时就能开三石弓,也才有他后来未及弱冠就替朝廷收回三洲的功劳。

  “淑妃是怎么对五皇子的?”敬则则道。

  “淑妃本没有为难五皇子,只是让德妃将五皇子好好看管起来,一切等皇上回来再发落。”龚铁兰道,“然后祝贵妃就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果然不心疼什么的,最后是祝太后发话,让人将五皇子关押在了祈春阁。”

  “她们没有审问五皇子么?”敬则则问。

  “问了,五皇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直说不是故意的,其他的都问不出来。”龚铁兰道,“那个给五皇子弹弓的小太监自知不能活命,已经咬舌自尽了。”

  华容在一旁道:“我觉着这事儿肯定是长乐宫做的。如今四皇子、五皇子都废了,六皇子可就……”

  “宫里人只怕都这么想的,我倒是觉得那位不至于这么蠢。”敬则则道,“不过这件事如今看来的确是她受益了。”

  “不管怎样,反正跟咱们是不沾边儿的。”华容道,“等着看戏就是了。”

  敬则则倒是可以旁观看戏,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难受,为皇帝难受。虽说皇帝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四皇子,可她知道景和帝对四皇子是赋予厚望的,嫡长子本就和别人不一样。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默许孝仁皇后最后的安排由傅青素进宫来抚养四皇子。

  敬则则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孝仁皇后和四皇子,她想皇帝对傅青素应当会如同对待曹瑾一般,欣赏她,情动于她,所以放她自由自在。

  说不得敬则则还真是看透了沈沉的心思,他走进文玉宫的时候并不像其他人以为的那样会大动肝火,毕竟是傅青素没有照顾好四皇子才让他被伤害的。

  傅青素披着头发,脸色苍白地下床给皇帝行了礼,重新抬头看着皇帝时,身子却有些摇摇欲坠。那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无助地守在四皇子身边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有多想他,想他在身边,想向他求得宽慰,想听他温柔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有他”。

  她为着心高气傲,曾经把他推得远远儿的,恨他三心二意,恨他不记得他们曾经的山盟海誓,可到头来她为何要进宫呢?真只是为了孝仁临终的嘱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