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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请罪(1 / 2)





  太康元年第一次大朝会,时年五岁的皇帝夏徖清被太后牵着坐在了龙椅之上。

  寭王站在下方率众臣行礼,山呼万岁之后才转过身来面对朝臣。这一天朝堂上最大的事情是围绕着平宁侯展开的。

  当时在宣政处,夏翊清以战事吃紧的由头把平宁侯擅离职守这件事压了下来,但御史台可不会罢休,如今战事告停,自然要开始清算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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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大臣又争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太后发了话,以定远公卧病为由召平宁侯回京侍疾。

  太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没说赏罚,没说国事,只提了家事。

  散朝之后,太后和寭王一起送皇帝回福宁宫。

  太后:“方崎对知白有敌意。”

  “儿臣知道。”夏翊清说,“只是暂时还没想通缘由。”

  太后缓缓说了三个字:“削兵权。”

  “母后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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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许家掌握兵权太久,早就有人坐不住了。许公爷是你父皇的妹夫,有这层关系在,他们之前做事总要顾忌。可如今先皇已去,你和许家没那么紧密的关系,他们不想再让许家拿着兵权。兵权应该在皇家人手中传承,不应该一直握在许家人手中。”

  夏翊清无奈地笑了笑:“母后咱们别这么藏着了,我知道您什么意思。若是许家旁人也就罢了,他们是不想让知白拿着兵权。在他们眼中,知白是所谓的‘寭王党’,他们是怕我要造反。”

  “你啊……心里都明白。”太后语带疼惜地说,“但是有些时候你得装傻,有些时候你也得放任他们去对你制衡,万事过犹不及。现在皇帝还小,可他总会有长大懂事的那一天,事情做绝了,你也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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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母后放心,儿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按捺不住,北疆还没彻底安稳,就急着要把人叫回来。”

  “回来也好,”太后微微叹气,“知白去年一整年在京中就待了不到一个月,上次回来时候瘦得都快穿不住甲了,他也该歇一歇了。去年这接二连三的战事虽然疲累,但也管用。南境和西域最起码不会再妄动,北疆那些驻军暂时还抵得住,再有事再让他去也是来得及的。”

  “是。儿臣明白。”夏翊清压低了声音,“母后,大哥的折子您看了吧?”

  太后点点头:“看了,我已经回了他,暂时不让他去皇陵。他若想回京,你就让他回来,给他个宅子住,但是皇陵还是算了,卓儿还在那边。”

  夏翊清:“父皇当年的旨意是无召不得入京。若是让他回京住,还得您的旨意才行。”

  太后想了想:“长纾现在管你叫父王,衍儿听了心里肯定难受。还是算了,让他在宁州好好安养吧,你让宁州那边的人多照顾照顾他。”

  夏翊清恭敬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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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平宁侯奉诏回京,一封言辞恳切的请罪折子递到了内阁,随着折子一起交回的还有兵符帅印。平宁侯说了,义父卧病,自己在阵前也旧伤复发,实在力有不逮,恐误了大事,特交回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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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政处。

  夏翊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封奏折,说道:“折子各位都看了,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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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墨儒说:“平宁侯此次平三线战乱,实在功不可没。若此时收回帅印,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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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崎却反驳道:“臣以为,平宁侯这是居功自傲来要挟朝廷。既然平宁侯交还了这个帅印,不如就顺了他的意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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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挟?”冯墨儒看向方崎,“方大人,平宁侯这折子里哪个字求赏了?怎么就成了要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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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崎:“平宁侯回朝之后尚未论及功过就交回兵符帅印,这不是要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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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徵说:“平宁侯平了三境战事,哪里有过?方大人你这么盯着平宁侯到底要干什么?”

  夏翊清:“过还是有的,平宁侯擅自从南境前线跑到西境去,确实是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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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崎见寭王难得站在了自己这一边,立刻说道:“有过自然要罚,就算是平了三境战事,也不能抹去这个过错。”

  夏翊清心里冷笑了一下,但面色却未变,只是平静地说:“平宁侯有爵位在身,是赏是罚本王得去跟皇上和太后商量。这事暂且先放一放,工部尚书留一下,其他人散了吧。”

  夏翊清低声跟安成交待道:“你去福宁宫等着,等他出来让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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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后,工部尚书唐存从宣政处出来,迎面碰上了许琛,他拱手行礼道:“平宁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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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冲他微微欠身:“唐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唐存一脸愁容地说:“下官有些搞不懂寭王在想什么。”

  许琛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唐大人,我早年间跟寭王一同读书,也算是对寭王殿下有些了解,我的话您可愿意听?”

  唐存立刻说:“请侯爷赐教。”

  “大人不用费心去揣度寭王话里的意思,他会把所有想让您知道的都直接说出来。”

  许琛看唐存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又说道:“大人,我是武将,我就负责带兵打仗。您是工部尚书,您就管好工部那一摊事。把事情做好,比揣测寭王想什么管用。”

  唐存对许琛拱手道:“多谢侯爷解惑。”

  许琛虚扶了一下,说:“大人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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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唐存离开之后,许琛走进了宣政处,斜斜地靠在屋内的柱子上,语带笑意地说:“王爷可要臣行礼?”

  夏翊清原本正在看奏折,听到声音之后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了许琛身前,一把抱住了他。

  许琛低声说:“王爷,这可是内阁,咱能注意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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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极不情愿地从许琛怀里出来,嘟囔着说:“回来你不来见我……”

  “我得先去福宁宫拜见皇上才行。”许琛摸着夏翊清的头说,“礼不可废,我可不想给你惹麻烦。”

  夏翊清:“我知道。你这次有没有受伤?”

  许琛摇了摇头:“没有,枢修院新制的黑甲很坚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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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南凉的盔甲并不坚硬。”夏翊清的手摸到许琛的后腰,用力一勒,“你可伤了两次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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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无奈地说:“我那俩小祖宗早被你收买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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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春节的时候我去公主府看望了一次长缇。”

  “果然,我就知道归平瞒不住。”许琛安慰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夏翊清低声嘟囔着:“你还是这么瘦,是不是很累?”

  “我说不累你也不信。”许琛笑着看向夏翊清,“确实很累,但我心里是开心的,我总算能做点什么替你分忧了。”

  夏翊清却摇头道:“我宁愿自己累一些,也不想你这么来回奔波。”

  “好了,”许琛指了指桌上那一摞奏折,“你还这么多事要忙,我不打扰你,我回家看看父亲,然后晚一点去昱园等你?”

  夏翊清:“你别跑了,今晚我去侯府找你。正好陵老先生在公府,你记得让他给你看一看。”

  许琛笑着给夏翊清鞠躬拱手:“遵旨!我的寭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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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白!”夏翊清叫住了许琛。

  许琛回过头来,夏翊清飞快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回去好好休息。”

  许琛轻轻捏了一下夏翊清的脸:“你先好好批折子吧,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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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夏翊清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侯府许琛的寝室,没有惊动任何人。许琛大概是累极了,虽然屋里点着灯,但人却已经在床上闭目休息了。

  夏翊清悄悄地走到床前,手刚探到许琛的衣领处,就听许琛说道:“我真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