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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终局(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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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那我就一辈子赖着你,不死不休。”

  许琛从一旁的枕头下拿出匕首,割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递给夏翊清,说道:“结发同枕席。”

  夏翊清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缕头发,笑了笑:“《孔雀东南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不喜欢。”

  许琛轻声问:“那你喜欢什么?”

  “我就喜欢现在这样,”夏翊清说,“能实实在在地把你搂在怀里,能感受到你的气息和心跳,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半晌,许琛才喃喃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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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夏翊清有些无奈地把匕首从许琛手里拿出来,然后轻轻地让他躺平————这一晚上他太累了。

  “一说点正经的就睡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夏翊清看着许琛的睡颜,心里想,“真想像以前一样好好地说说话。”

  夏翊清拿起那把匕首,也割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把两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最后又用匕首压住那两缕头发,才掐灭了灯躺到了许琛身边。

  一片安静之中,许琛的呼吸声轻浅且短促————因为受伤,许琛的呼吸依旧盘桓在胸口,并不似从前那样绵长安稳。

  夏翊清探过头去,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一下许琛的耳垂,许琛并未被这蜻蜓点水的亲吻惊动,依旧沉睡着。夏翊清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在黑夜中凝视着许琛的侧颜。就这样盯了许久,夏翊清突然感觉许琛动了动,他回过神来,发现许琛像以前一样把手臂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夏翊清悄悄地叫了一声:“知白?”

  许琛并没有醒来,只是含糊地呢喃道:“和光……别怕……”

  夏翊清浅笑了一下,轻轻地把许琛递过来的那只手臂环在怀里,安稳入睡。

  第二天一早,许琛醒来的时候夏翊清并没有离开。

  “你怎么没去宣政处?”

  夏翊清:“我今天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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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瞟了一眼桌上的机械钟说道:“还来得及,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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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趴在许琛耳朵旁边说:“你不想我陪你吗?”

  许琛躲了一下:“你别闹。”

  夏翊清从许琛身边爬起来,笑着说:“我没闹,我刚才让安成去内阁传了话,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别找我了。有内阁在呢,我少去一天不会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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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问:“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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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扶着许琛:“你回来一个月了,我都没好好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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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抬起手摸了摸夏翊清的头发:“我身体这样,也不能陪你做什么,还得让你天天跑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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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我心甘情愿。”

  此时许琛的房门被人敲响,夏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进来了。”

  夏翊清连忙下了床。

  夏祎进屋说:“翊儿换衣服吧,随我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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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许琛问,“可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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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祎看了一眼许琛:“你起得来吗?净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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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撇了撇嘴,只好靠回到床上。

  夏翊清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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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祎低声在夏翊清耳边耳语了几句,夏翊清神色无变,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不过一会儿就跟着夏祎走出了房间,只留下许琛一个人茫然地在床上靠着————刚才夏祎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当天中午,许琛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夏祎到了侯府。许琛看到夏祎之后准备起身,夏祎说:“坐着吧,翊儿说先去宣政处一趟,一会儿过来,我先来看看你。”

  许琛:“宫里出什么事了?”

  “皇帝昨天晚上又病了,”夏祎解释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表征凶猛,所以闹的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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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微微皱眉:“皇上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夏祎坐在许琛身边,心疼地说:“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自己身体这个样子还有闲心管别人?”

  许琛笑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干才会瞎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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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祎给许琛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大氅,说:“你还想什么了?想怎么跟我和你父亲坦白?”

  许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母亲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祎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道:“挺早的了,大概是你第一次从西域回来那段时间吧。那会儿你跟家里养伤,翊儿就老偷偷来看你,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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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所以后来母亲才暗示我跟先皇说身体没好,让我陪他一起去别院休养?”

  “对啊。”夏祎说,“不然你们在城里老这么偷偷摸摸的,多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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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低着头说:“我还觉得瞒得挺好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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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祎拍了拍许琛:“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瞒的,而且我们知道了才能更好地给你们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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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母亲。”

  夏祎:“当初跟皇兄要了后面这个院子给你当府邸,没想到现在还成了麻烦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去跟太后说,再给你个院子。”

  许琛连忙说:“母亲千万别去!我不需要别的府邸,我就想在这里住着,有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地方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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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就听你的。”夏祎又补充道,“年底事情多,翊儿也辛苦,你好好养病别让他太担心。你在外打了九个月的仗,他就提心吊胆了九个月,还有他那个心口痛的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小就把事情都藏在心里,我们劝都没有用,他只听你的,也只跟你说心里话,所以你得多劝着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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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笑道:“我怎么觉得母亲更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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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祎:“对啊,我就是更疼翊儿。有的是人疼你,不差我这一份!你既然决定好了,就好好待他,你要是以后敢伤害翊儿,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许琛感叹道:“是啊,他是您有血亲的侄儿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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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你?”夏祎飞来一个眼刀,“小时候没打过你,长大了开始讨打是吧?”

  许琛笑着看向夏祎:“母亲愿意打,儿子就受着。”

  “等你好了真得打你一顿才解气!”夏祎说,“就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亏成这个样子还硬撑着,用得着你玩命吗?你病了就没人能打仗了?你母亲我还没老到提不动刀呢!”

  许琛低声说:“这次是我太逞强了。”

  夏祎叹道:“难得你能服软,真不容易。”

  “母亲别拿我打趣了。”许琛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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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祎站起身来:“行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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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琛还没反应过来夏祎什么意思,就看夏翊清从远处走来,他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的伤大概还需要好久才能好。早上的时候听不到母亲和夏翊清的耳语,现在夏翊清就在院中自己也察觉不到。

  夏翊清给夏祎行过礼后就走到了许琛身边坐下,他笑着说:“天没塌,我就是顺路去看看。还有,你伤成这样就不要想着能察觉到周围的动静了。就算你身体没问题的时候也很难察觉到我,别忘了我是谁教出来的。”

  许琛低声问:“如果……如果我好不了了呢?”

  “真的找打。”夏翊清抬手就拍了一下许琛的头,“有我在,你死不了。”

  许琛还要说什么,却被夏翊清打断:“你就算是瘫了残了,我也不会离开你,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更何况你现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别那么丧气了。”

  许琛摇了摇头:“我是怕……”

  “怕什么?怕你受了伤之后就短寿了?”夏翊清边说边把自己的手炉塞到许琛的大氅里,“怕短寿的话你就好好养着啊。反正我说过了,你在一天我就活一天。你要是不在了,我就一碗毒药跟你走,我又不怕死,这世间除了你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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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光!”许琛皱眉道,“你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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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瞪着许琛:“讲不讲理?是谁先胡思乱想的?刚过完生辰就说这些胡话,别以为你现在病着我就不敢怎么着你!”

  许琛把手臂伸到夏翊清面前,夏翊清愣了半晌,又轻轻地把许琛的手臂放了回去,说:“不咬,你太瘦了,我怕硌牙。”

  许琛知道夏翊清心里又难过了,于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说:“别哭,是我说错话了。”

  “昨天刚发过誓,今天就说胡话,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夏翊清擦了一下眼眶,抬起头来看着许琛,“还有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你必须给我站起来自己走路。”

  许琛有些不明白:“什么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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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过年了啊,”夏翊清说,“年底要给你晋封,你总不能让归平替你去受封吧?”

  许琛:“我不要晋封,我都有了个奉国的封号了,差不多就行了。”

  夏翊清盯着许琛说道:“大将军,你是不是真不知道自己立了多大的功?你这一战比当年公爷的功绩都要大,要不是想着不能太惹眼,你真的能直接封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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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连忙拦住:“你快打住吧。我一个奉国封号就惹出了那么多事,你再给我直接封公?我是真要折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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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知道你吗?”夏翊清安慰道,“只是一等侯,至于是护国还是柱国封号还没商定。然后再看看你还想要什么?”

  “别麻烦了,我什么都不需要。”许琛伸手示意夏翊清靠近些,夏翊清拉住许琛的手蹲在了许琛的躺椅旁边。许琛把手放到夏翊清的胸前,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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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翊清微微一笑:“想你想的,你回来之后我再没疼过了。许公子说咱们俩心有灵犀,现在你回来了,我这病也就好了。”

  “歪理!”许琛说道,“你别拿小叔的话糊弄我————”

  “孩子大了,觉得我说的话是歪理了。”许季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太伤心了!我可真的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