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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考生可以先行回去,第二天考杂文亦是,只有第三天考策论需要在考场过夜,一直到第四天,过夜的棉被也是考场提供。

  日头西斜,铜锣响了三声,军士站在考棚的通道上大声喊,“考生停笔,禁止答题!”

  一连喊了三遍,从第一号考棚开始收试卷,按照封条封好,彻底装好试卷后,考生才能有序离场。天字号考棚自然是第一个离开的,曾湖庭跟着后面,顺着人潮慢慢离开考场。

  跨出考场一瞬,他深深吸一口气,从来没觉得外面的空气这么清新过,也顺势忽略了侧面的人影。

  他面前有一团黑影,蹲在台阶下不知道在干什么,曾湖庭抬脚后在千钧一发之际瞧见前头一个人,脚后跟一旋避开,他担心踹到人,赶紧问,“你没事吧?”

  都是考生,可别给人家撞出个好歹来。

  “嘘!没事!”那人蹲在,手在地面摸索着,不得其法后伸出两个指头的指甲,小心翼翼的从砖缝里夹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把那东西放在手心吹掉灰尘,心满意足的说,“可算夹出来了!进考场前我就看到,幸好没被别人发现。”

  曾湖庭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圆圆的铜钱,常年的风吹雨打已经生了铜锈,夹在砖缝里也没人捡,倒是被这人发现。

  曾湖庭:......!

  槽太多了竟然不知道从何吐起。

  废话!平时谁敢在贡院的门口徘徊,那要被抓的。谁也没留意到砖缝里的铜钱,这枚铜钱可算等来了它的伯乐。

  那人捡起铜钱后,放进怀里的钱袋,转身朝着茶铺子走去,曾湖庭越看他越眼熟,终于想起来,这不是那位七文钱仁兄吗?

  加面加汤最后吃面只花了七文钱的那位!

  原来他也是本届的考生,想想他们碰面的地方,说不定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曾湖庭想着,朝着茶铺望去,七文钱也坐到茶铺子里,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热水,眼睛望着这边的贡院。

  曾丰年和曾宣照脖子都伸长了,看到湖庭大喜过望,曾宣照张口就问:“济庭呢?”

  “济庭在玄字号,我在天字号出来的早,等会儿就该出来。”

  曾丰年观察他的神色轻松,心头知道应该考的不差,心头大定后低声对曾宣照说,“孩子出来不要问成绩,免得影响他下一场的心态。”后面还有两场,越问孩子越心焦。

  曾宣照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勉强按捺下迫切的心态,等着曾济庭出门。

  又是一波人潮,曾济庭随着人潮出来,看得出他神态轻松,脚步松快,举起手大喊,“我在这里!”

  他这大喊吸引了一波人回头,被那么多人一盯,曾济庭灰溜溜的放下手,靠近茶铺,接过一杯早就凉好的茶水,一口气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考场无数次出现烤肠,输入法知道我饿了。。。

  第25章

  他们在茶铺子休息片刻,这才搭着马车回了客栈。

  大概是住的考生很多,小二和掌柜做事都轻手轻脚,力求不惊扰到考生。

  回了屋子休息的曾湖庭特意对济庭说,“别看书,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考试继续。

  “我会的。”济庭点头,其实他也知道,现在核对答案百害无一利,只会让心态失衡,第二天更没有精力。

  其实他今天能做的题目都做了,能否过关全靠考官的意图。

  曾湖庭今天起床太早,进门就一头扎进床铺,为第二天考试养精蓄锐。

  第二日流程如旧,考的是杂文,写文的华丽辞藻对他并不算什么问题,关键其中一道题目是父母之恩。

  湖庭搁下笔,认真思考这道杂文怎么回答。

  他自然可以尽情的吹嘘父母之恩,情真意切文章华丽,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考试过后,所有童生的文章是要挂在贡院的布告栏供同科鉴赏,他被过继的事情又不是什么难事,稍加打听就能知道,到时候很容易两头不讨好。

  当然他更可能两头都吹?但,凭什么?

  把所有杂文都写完,他盯着这一道题,开始思考出题人的目的,只有切中出题人心思,才能得高分。根据他打听的浅薄消息,并未听说过知府有什么类似的恩怨。

  难道就只能随意写文章糊弄过去吗?

  不不不,他写下的每一篇文章,都必须要东西。那,这道题目到底该怎么写?

  他盯着外面斜照的阳光,时间不早了,再有半个时辰,考试时间就结束。

  他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雷霆雨露都是恩!

  思路如同泉涌一般出现在脑子里,曾湖庭拿起羊毫笔就急急书写起来,时间紧迫,他连打草稿都来不及,只能尽量控制书写速度,让卷面整洁。

  在他挥毫时,大多数人都写完了题目,正在检查。

  杂文的题目并不算难,就算不会,胡说八道也能凑个字数。对于父母之恩这道题目,各人的见解

  也不相同,有人写了父母为他科举勤劳做工攒钱,殷殷切切跃然纸上,有人不以为然,却绞尽脑汁编了些事迹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随着时间流逝,铜锣敲响时,曾湖庭刚刚停笔。他长呼一口气,希望自己想的没错。等着墨迹晾干时,军士还要从头开始收试卷。

  落笔如落子,从来没有反悔的余地,他写都写了,大不了等明年再来。

  出贡院时,曾济庭就没有昨天的精神,垂头丧气的。湖庭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那么灰心。

  “好几道题目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哎,我都是瞎编的。”济庭低头,“我还能考中吗?”

  “还有一场,力缆狂澜也未可知。”

  对啊,还要一场,现在努力还来得及!曾济庭一振,一心想要最后一场表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