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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窗户是合上的,但缝隙里还是钻进来了明晃晃的月光。这是个晴夜。

  第五君仰头看着司少康的灵牌。那三个鎏金的大字在黑夜里闪着微光。

  两年前,他跌跌撞撞爬到司少康尸首跟前的时候,只瞥见了飞快离去的凶手的背影。

  那个时候,月亮也是这么亮。

  他抱着师父的尸首,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消失,一缕月光却投了下来,恰好照亮了那人的腰间配饰。

  那人有一个纯黑的罗盘。

  第14章 灸我崖(十四)

  灵堂上的香炉里断了一截新的香灰。

  袅袅细烟直直升起,无风的室内,一丝声音都听不见。

  过了许久,灸我崖里响起了一句低语。

  第五君仰着头对灵牌说:“师父,完犊子了。”

  说完这一句,第五君好像都觉得很好笑似的,兀自笑了一会儿。

  他叹了一口气,“师父啊。”

  第五君刚唤了一声师父,就又笑了出来。

  “你见我第一面,就把我的生平、经历、喜好、甚至存钱有多少,说了个遍。你说我是从药王谷出来的那一刻,我几乎认为你是我爹。当然……你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我爹。”

  四年前,玳崆山一个云雾缭绕的道观里,齐归抽着气,嘶嘶地瞪着他胸前那把断剑。

  “我死了吗?”齐归又“嘶”了一会儿,才一脸莫名地扭头问那个白衣仙人:“我为什么不疼?”

  司少康撇了撇嘴,拿扇子给他扇着伤口。

  “不疼就对啦,你看——”司少康用手指凭空一勾,那断剑就从齐归的胸口飞出,却没带出一点血来,剑身干干净净的。

  司少康笑眯眯地俯视平躺着的齐归,然后“哐”地往他的创口糊上了一把草药。

  “啊——!!”齐归疼得嚎叫,冷汗刹那间迸出来,颗颗汗珠滚进了头发,没入衣领。

  “疼吧,疼就对啦!”司少康语气欢快,脸上却显出几分心疼来,跟哄小孩似的给他扇着扇子。“吹吹风就不疼了哈。”

  齐归直接痛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他隐约听见这个白衣仙人说:“唉,你说你……非得受这趟罪干什么……根本就不是个求现世报的潇洒人,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灵牌上的司少康非常安静。

  第五君低下头去,现在他两只手都被包了起来,左手戴着黑手套,右手裹着绷带,看上去十分像个残废。他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又抬头去看司少康的灵牌。

  “你留给我唯一的师命就是让我看好灸我崖,在这儿隐姓埋名,平安度日。但是……”第五君眨了眨眼,“玄陵门的人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这事儿真不能赖我。”

  “既然不能继续隐姓埋名了,那我外出一趟,去查查那凶手是谁,成不成?”

  第五君话语里带着笑意,仿佛真的是在跟司少康好商好量。